第21章 书铺寻衅

    第二十一章  书铺寻衅
    “你究竟是想把王府拉下水，还是要让你太师府一起陪葬？”
    李承瑞的质问声在耳边回荡。
    沈万娇眉心轻蹙，待安静了片刻后，她才幽幽开口：“若是结党营私，用不着王爷上报陛下，太师府的人便要让我立刻去见阎王。”
    “又何来连累一说？”
    太师府的人各个巴不得自己去死，若当真有了把柄，便会一纸状书告上公堂。
    又何必让李承瑞来这里说和？
    沈万娇缓缓抬眸，一双凤眸闪烁着讥诮，而后唇畔扬起一抹冰冷笑意：“还是说，王爷您怕了？”
    话音落下，李承瑞眼下怔愣，一时间又羞又恼，抓起手边的盏子摔在地上。
    碎片滚落一地，茶水四溅，将沈万娇的裙摆浸湿。
    男人一个闪身来到沈万娇面前：“沈万娇，以下犯上，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诛九族这样的话，沈万娇有何惧怕？
    沈家上下没有几个她在乎的人。
    “诛九族，那……”她淡然轻笑，“诗雨妹妹，也要陪我下黄泉了，王爷舍得？”
    一时间，李承瑞愤恨的眼眸有所收敛，他喉头滑动，恨恨站起身来。
    思忖了许久，厉声斥责：“若连累了王府，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说完，便大步离开。
    沈万娇疲惫垂眸，松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梨花木椅上，瞧着地上的碎片，嘴角扬起一抹嘲弄。
    生不如死？
    每次倒是说得厉害，可他一心扑在沈诗雨身上，又有什么心思来管自己的事情？
    罢了，同这样的人说话，无非是鸡同鸭讲。
    顶多受些心理折磨。
    横竖生意是做起来了，且越做越大，兴许朝中各员也都晓得，轻易是停不下来的。
    即便书铺的生意停了，造纸印刷，也能赚得些银两。
    殿试之日来的倒是快。
    这日，书铺倒是没什么人，沈万娇乔装出门，换了劲装小衫，扮作男子模样走在街上。
    相比起来，彩儿却有些怯生生的。
    “小姐，我们……”
    “唤我公子。”沈万娇开声制止。
    彩儿这才缓过神来，轻咳一声：“公子，我们直接去书铺不好吗，为何要在街上左瞧右顾？”
    “如今书铺生意渐渐稳定，余下的还需再观察，将生意做大的第一布便是观，观其状，再做出相应对策。”
    沈万娇不疾不徐。
    刚要继续说下去，一辆马车疾驰而去，险些将她撞倒。
    彩儿一个慌张将沈万娇拉去身后，刚想要理论一番，却被马车上挂着的“沈”字灯笼惊得说不出话来。
    太师府的马车……
    这个方向，正是书铺的方向！
    如今，终于行动了。
    彩儿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我去跟他们拼了！”
    腿还没迈开，便被沈万娇抓住了胳膊。
    “去刑部，找表哥。”
    马车停在了书铺前，一行人纷纷下车来，不由分说便冲进了书铺里。
    伙计们还像往常一般前来迎候，可等来的却是家丁结结实实的一拳头。
    “给我砸！”
    话音落下，身后的几人纷纷上前来。
    一团糟乱下，伙计们无从阻止，来者气势汹汹，也不是听劝的主儿。
    “求求各位，有事好好说！  千万别砸了！”伙计无奈开口。
    不过片刻，刑部的衙役匆匆赶来，将书铺里里外外全部围住。
    谢蔺一身官袍，冷冽清俊的一张脸徐徐出现，目下无尘。
    “这位是刑部员外郎，谢蔺谢大人！”衙役厉声道。
    众家丁堪堪停手。
    虽说谢家与沈家姻亲多年，可却无人知晓谢家是个什么情况。
    只知谢家乃是富户，可商贾多为末流，即便沈万娇的母亲作为府上主母，也只能被压下一头。
    瞧着眼前的谢大人，众人只觉得眉宇间有些眼熟。
    “太师府何时对这书铺如此感兴趣了？”谢蔺冷冷开口，一双锐利的眼眸扫过众人。
    “无端生事，按例是要打上三十大板的。”
    刑部的三十大板，打下去命能不能留下还要另说呢！
    “太师行事，岂是你等小官阻拦的了的！”家丁并不生怯，反倒昂起头来，指着谢蔺讥诮一笑。
    果然，大户人家的狗都比平头百姓的腰杆挺得直。
    谢蔺挑了挑眉，不疾不徐道：“不慌，先收拾了你们这群小鬼儿，本官再去拜会太师。”
    话音落下，谢蔺抬起手来勾了勾手指。
    身后差役纷纷上前来，将家丁押着向刑部而去。
    “大人，我们要去太师府吗？”身侧近侍蹙眉问道。
    谢蔺却顿住了脚步，看着几个家丁的身形，又侧目瞧了一眼被砸得不成样子的书铺。
    疑上眉梢，他侧目看向近侍：“若你接我授意去寻衅，可会报我名号？”
    近侍不解，摇了摇头：“自然不会，这不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吗！”
    “是啊，你这小呆子都明白的道理，深宅大院的家丁岂会不知？”谢蔺手指蜷起，拇指揉搓着食指上的戒指，若有所思。
    正在思忖，一个路人匆匆而过，将信封塞进了近侍的怀中。
    “大人，这……”近侍眉心微蹙。
    谢蔺毫不犹豫打开信封，瞧着上面一行娟秀小字——
    “事态有疑，书铺商议。”
    是沈万娇的手笔了。
    他将信封收起，四下望去，只瞧见不远处的馄饨摊上，彩儿目光切切，身侧坐着一个男子打扮的人。
    谢蔺嘴角微扬：“走吧，回趟官署，将那些小鬼儿们处置一下。”
    待人离开，沈万娇这才去了书铺。
    伙计们无奈收拾着铺子，看着新抄好的书册一番惋惜。
    “这些书可是值不少银子呢，如今被毁，真真是可惜。”
    一声声哀叹幽幽传来，沈万娇却依旧从容算账。
    “不必担忧，印刷之术又不是摆设，不过三五日，书册便能回来。”沈万娇安慰伙计们。
    话虽如此，可着实是惋惜的。
    不过片刻，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彩儿警惕询问：“何人？”
    “淮南谢氏。”
    闻言，彩儿匆匆开门。
    谢蔺褪下官袍，从容入门。
    “今日来寻衅的，不是太师之人。”
    谢蔺与沈万娇几乎同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