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毒

    第一十三章  下毒
    听雨轩内，各种声音混作一团，乱成了一锅粥。
    赵雪棠怀抱着气息奄奄的孩子，梨花带雨，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能有事啊！”
    她抬起眼眸，此时眼眶红肿的离开，委屈巴巴看着顾砚卿。
    “你说好了要护着我们母女的，怎么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顾砚卿此时心中又气又急，却偏偏无从辩解。
    他何尝不知这孩子是被人下了毒。
    他原本想着给沈若岚的孩子下毒，正好趁乱将孩子换回来，却没想到竟然被下人误了事。
    此刻面对赵雪棠的责难，他只能低声下气地安抚道：“你先别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救孩子的。这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年正芳坐在一旁，也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个不停。
    她用帕子拭着眼角，嘴里还不忘数落着顾砚卿：“你说你，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般糊涂？这孩子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你怎能如此大意？！”
    与此同时，顾砚卿也开始暗中调查此事。
    他将那些负责伺候孩子饮食起居的下人们一一叫来，严刑逼问。
    “说，到底是谁制是的你们给孩子下毒的？”
    那些下人们被这阵仗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却始终不敢说出实情。
    “还请老爷明鉴，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他们心中清楚，此事牵连甚广，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顾砚卿揉了揉眉头，这件事情不能闹大，但凡稍有不慎，就会被沈若岚察觉。
    她是个顶顶聪明的人，而今已经打草惊蛇，不能再掉以轻心。
    可即便是这样，顾砚卿做的事情也都被沈若岚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这日，沈若岚故意在顾砚卿面前提起孩子中毒一事，轻叹一声，道：“夫君，你说这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便遭此劫难。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的，竟下此毒手……”
    顾砚卿闻言，身子微微一僵，眼神闪躲，不敢与沈若岚对视。
    他强装镇定，干笑两声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凶，给孩子一个交代。”
    沈若岚看着他这副心虚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
    顾砚卿定是知晓些什么的，只是不肯说罢了。
    几日后，沈若岚寻了个由头，说是身子乏了，想让顾砚卿陪着在府中走走，散散心。
    顾砚卿虽不情愿，却也不敢拒绝，只得勉强应允。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小径上，沈若岚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说来也巧，雪棠妹妹的孩子，竟与咱们的孩子是同一日出生的，这可真是缘分不浅。”
    她顿了顿，又道，“那孩子也是个可怜见的，小小年纪就遭了这样的事情，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多多照拂他一些？”
    顾砚卿听了这话，只觉得如坐针毡，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强颜欢笑，尴尬地附和道：“夫人说的是，只是表姐那里，怕是不太方便。”
    沈若岚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问道：“哦？此话怎讲？”
    顾砚卿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中暗暗叫苦，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进退两难。
    沈若岚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心中冷哼一声。
    只可惜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她要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将他逼入绝境，让他尝尝前世自己所受的痛苦！
    “既是夫君觉得不便，那便罢了。”沈若岚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揭过，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妾身瞧着，这几日天气转暖，孩子们也该添置些春衫了。不若，妾身明日出府，亲自去挑选些料子，为他们缝制几件新衣？”
    顾砚卿巴不得她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听她主动提起要为孩子们添置衣物，自是求之不得，连忙应允：“夫人有心了。只是你身子不便，还是让黄玉陪着你一同前去吧。”
    沈若岚微微颔首，表示应允。
    次日，沈若岚便带着黄玉出了门。
    马车缓缓驶过繁华的街道，沈若岚撩起车帘，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她并非真的要为孩子们添置衣物，不过是寻个由头出府罢了。
    前世，她被困于顾府这方寸之地，对外界之事一无所知，以至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如今重活一世，她定要步步为营，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一一拔除。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黄玉见马车并未驶向常去的几家布庄，忍不住问道。
    沈若岚放下车帘，淡淡道：“去锦绣坊。”
    锦绣坊是京城最大的布庄，不仅料子齐全，且款式新颖，深受京城贵妇们的喜爱。
    沈若岚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她记得，前世赵雪棠也曾多次来此定制衣裳。
    或许，她能在这里打听到什么。
    马车在锦绣坊门口停下，沈若岚在黄玉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还未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袭黑衣，面容冷峻，腰间悬着一把长剑，正是那天救了自己的人
    沈若岚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那天亦无归那日相助的场景。
    上次若非他出手，只怕她和孩子早就没命了。
    思及此，沈若岚连忙上前几步，福身行礼道：“多谢公子上次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亦无归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像是他们从未见过。
    他后退半步，毫无波澜地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说完，便转身欲走。
    “公子且慢！”沈若岚见他要走，连忙出声唤住。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她。
    沈若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公子救了我和孩子，日后定要好好感谢。”
    亦无归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沉默片刻，方才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