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为了你自己

    第五十六章  为了你自己
    “为了什么？为了你自己！”顾砚卿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中的，根本不是我顾砚卿，而是贤王妃的位置！我不过是你向上爬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赵雪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所有的柔弱和委屈在顾砚卿冰冷的目光下都显得那么可笑。
    她咬着下唇，眼中闪过几分怨恨。
    顾砚卿看着她，心中的烦躁和恨意却越发汹涌。
    他恨沈若岚的决绝，恨赵雪棠的虚伪，恨贤王的利用，更恨自己如今的无力！
    “滚！”他猛地指向门口，“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赵雪棠浑身一颤，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如此绝情。
    但触及顾砚卿那双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冰冷和憎恶的眼睛时，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厌弃了她。
    她默默地收回了手，脸上的悲戚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冷淡。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顾砚卿一眼，然后转身，沉默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同样感到屈辱的地方。
    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顾砚卿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双手插  发间，眼中充满了血丝。
    他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给我等着……今日之辱，我顾砚卿，必定百倍奉还！”
    复仇的毒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自己也吞噬殆尽。
    夜色如墨，沈府后院的喧嚣方才渐渐平息。
    几具黑衣蒙面的尸体被拖到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与初夏夜晚的花香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火把的光芒跳跃着，映照在沈若岚沾染了些许尘土的脸颊上。
    她并未着戎装，只是一身利落的劲装，此刻正静静地站在廊下，目光冷冽地扫过地上的尸体。
    方才一场突如其来的袭杀，目标直指她刚刚安置好的孩子，若非她早有防备，加之亦无归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清理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沈若岚的声音带着战后的疲惫，却依旧沉稳，“对外只说，是几个不开眼的蟊贼，惊扰了府邸。”
    “是，将军。”  亲卫躬身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亦无归走到她身边，他身上也带着搏杀后的痕迹。
    “你没事吧？”
    沈若岚摇摇头，侧脸看向他，眼中是经历生死后的清明。
    “我无事。多亏你来得及时。”
    方才的厮杀，虽短暂却凶险。
    她虽久经沙场，但毕竟怀抱孩子，行动多有不便。
    若非亦无归如神兵天降，挡在她身前，替她解决了最棘手的几个敌人，她恐怕难以如此轻易脱身。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亦无归看着她，灯火勾勒出她坚毅的侧脸轮廓。
    昔日在沙场上，他便见识过她的英勇果决，那是巾帼不让须眉的风采。
    而此刻，褪去战甲，添了母性光辉的她，在危难面前所展现出的冷静与智谋，更让他心生敬佩。
    那份潜藏心底的情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愈发汹涌。
    “保护你和孩子，是我该做的。”
    沈若岚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半分虚伪的客套，只有真切的关怀与……一种她不敢深究的情意。
    经历了顾砚卿的背叛，她对感情本已心灰意冷，但亦无归的出现，却让她冰封的心稍微有点松动。
    这份不求回报的守护，让她冰冷的心防，渐渐松动。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匆匆上前，手中托着一件物事：“您看这个！”
    那是一块玄铁打造的令牌，入手冰凉沉重。
    令牌的一面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另一面，赫然是一个清晰的贤字！
    沈若岚瞳孔骤然一缩！
    果然是他！贤王赵显！
    从御史弹劾，到老仆失踪账目混乱，再到今夜这场直取麟儿性命的暗杀，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她早先在御书房对皇帝埋下的怀疑，如今终于有了铁证！
    亦无归也看到了那块令牌，眼中闪过厉色：“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沈若岚紧紧攥住那块令牌，冰冷的触感仿佛刺入了她的骨髓。
    她压下心头的怒火，眼中闪过几分决绝。
    “他不是胆大妄为，他是等不及了。”
    皇帝年迈，太子孱弱，贤王觊觎皇位之心昭然若揭。
    自己手握沈家旧部兵权，又与顾砚卿和离，脱离了他的掌控，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的存在，更是让他感受到了潜在的威胁，必欲除之而后快。
    “这块令牌，是把柄，也是契机。”  沈若岚看向亦无归，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要让陛下亲眼看看，他这位贤德的弟弟，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月色下，两人相对而立。
    空气中血腥味尚未散尽，却弥漫着莫名的氛围。
    亦无归看着沈若岚眼中燃起的斗志，那份光芒甚至比沙场上的她更加耀眼。
    他心中激荡，郑重地开口：“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在你身边。”
    沈若岚心中一暖。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或许不像顾砚卿那般擅长花言巧语，却用行动证明着他的可靠。
    她微微颔首，没有矫情地推拒，只道：“多谢。”
    亦无归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因紧攥令牌而冰凉的手指。
    那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莫名安抚着人心。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护着你，护着麟儿，直到尘埃落定。”
    沈若岚的心猛地一颤，抬眼望进他满是深情的眼眸，那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她的身影。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却只化作一个轻微的点头。
    她转身，轻轻推开孩子房间的门。
    小家伙睡得正香，粉的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似乎对外面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
    “别怕，娘亲会保护你。”  她低声呢喃，像是在对他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己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