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沉冤昭雪

    第六十一章  沉冤昭雪
    亦无归走到瑟瑟发抖的王七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王七，你可知罪？”
    王七面如死灰，哪里还敢狡辩，只是不住地磕头。
    “亦公子饶命！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是贤王的人是他们用我老娘和妻儿的性命威胁我……”
    “带回去，仔细审问。”
    亦无归不再看他，挥了挥手。
    亲卫上前，将王七和那三名余党一并捆绑结实，押解回沈府。
    沈府，地牢。
    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
    王七被绑在刑架上，早已没了先前的侥幸，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原来，他早在沈若岚嫁入顾家之前，就被贤王府的人收买安插到了沈府。
    这些年，他一直潜伏着，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以获取信任。直到贤王决定对沈若岚动手，他的作用才真正显现出来。
    “贤王殿下吩咐小的，留意将军府内的一切动向，尤其是将军和小公子的行踪。”
    王七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上次刺杀小公子的死士，能那么轻易潜入，也是小的提前打开了后院一处隐蔽的暗门……”
    “他还让你做什么？”沈若岚站在地牢的阴影里，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说不出的无形的威压。
    王七浑身一颤，不敢抬头看她：“贤王殿下说若是这次刺杀不成，就让小的找机会在府里制造混乱……”
    “好一个贤王！好一个赵显！”
    沈若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底燃起熊熊怒火。
    不仅要害她的性命，连她尚在襁褓中的孩儿也不放过，甚至还要毁掉沈家世代守护的机密！
    其心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亦无归站在她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冷静。
    他转向审讯的侍卫：“将他的供词，连同那三名余党的口供，一并整理成卷，立刻送往大理寺！”
    “是！”
    至此，贤王赵显安插内鬼，意图谋害将军及幼子，窃取军机，制造混乱的阴谋，彻底败露。人证物证俱全，再无狡辩的余地。
    天牢，阴暗的囚室。
    顾砚卿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昔日风度翩翩的户部侍郎，如今形容枯槁，眼神浑浊，如同丧家之犬。
    当狱卒好心地将贤王安插内鬼图谋沈府的详细供状，不小心掉落在他的牢房外，又被路过的赵雪棠捡起，无意间念给他听时，他眼中的最后的光亮也熄灭了。
    “完了……全完了……”
    他喃喃自语，脸上血色尽褪。贤王彻底倒了，连最后的暗棋都被拔除。
    他顾砚卿，还有什么指望？
    赵雪棠站在牢门外，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眼中却并无半分得意，反而充满了更深的绝望和恐惧。
    贤王这条大船沉了，她这颗被绑在船上的棋子，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她和顾砚卿，如今不过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好过。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冷冷地瞥了顾砚卿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这就是你的下场，或许，也是我的。
    两人之间，再无争执，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冰冷的绝望，在肮脏的牢房里蔓延。
    沈府，内室。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软和的锦被上。
    沈若岚侧卧在床榻边，看着熟睡的儿子，眉眼间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小家伙睡得很香甜，粉色的小嘴微微嘟着，呼吸均匀，带着淡淡的奶香。
    沈若岚伸出手指，轻轻拂过儿子软软的胎发，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头一软。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拼尽全力也要守护的珍宝。
    想起地牢里王七的供述，她心中仍然后怕不已。
    若非她和亦无归及时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孩儿不怕，娘亲在。”她低声呢喃。
    她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那小小的、软软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抓住了她的食指。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为了这个孩子，为了沈家的清白，为了那些枉死的忠魂，她必须变得更强，更无情。
    怀中的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小嘴动了动，发出模糊的呓语。
    沈若岚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数日后，大理寺。
    庄严肃穆的大堂上，主审官神情肃穆，声音洪亮地宣读着判决。
    经过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证据确凿，贤王赵显谋逆叛国，结党营私，安插内奸，意图谋害朝廷命官及其家眷，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皇帝震怒，下旨：剥夺赵显一切封号爵位，贬为庶人，念其皇室血脉，免去死罪，终身监禁于宗人府天牢，永世不得出！
    其党羽，凡参与谋逆、陷害忠良者，一律严惩不贷！
    主犯斩首示众，从犯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充公。
    御史张诚，身为言官，不辨是非，诬告忠良，助纣为虐，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
    一条条判决落下，如同重锤，敲碎了贤王一党的最后的幻想。
    消息传出，京城震动。
    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颂陛下圣明，沈将军忠勇。
    沈若岚站在大理寺外，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和官员们敬畏的目光，心中百感交集。
    缠绕在她和沈家头上的阴霾，终于彻底散去。
    父兄的忠魂，可以安息了。
    她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阳光刺眼，却也温暖。
    扬眉吐气！
    沉冤昭雪！
    但她知道，这并非结束。
    朝堂的争斗，边关的隐患，仍然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
    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但此刻，她挺直了脊梁，眼神坚定，无所畏惧。
    天牢深处，潮湿的空气混杂着霉味与绝望的气息，愈发浓重。
    当大理寺的判决结果，如同沉重的石块，一字一句砸进顾砚卿的耳中。
    “贬为庶人……终身监禁……抄没家产……”他低声重复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抠出血痕也浑然不觉。“赵显……废物！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