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族与自由

    今夜，我早早地躺在了带蓬的大床上。</br>　　但是无论多么松软的床，都无法让我进入梦乡。</br>　　“父亲，你是认真的吗？”</br>　　克莉斯，我觉得凯伊国王应该已经知道了。</br>　　“唉？知道？关于什么呢。”</br>　　艾利欧格大人突然在耳边的话语让我吓了一跳。</br>　　当然就是你变成魔女的事情啊。</br>　　“这样么，嘛啊，妾身大概也猜到了，不然他也不会那样的话了。”</br>　　之前，回来之后我立刻返回了遏见之厅去见父王。</br>　　我向他诉了我怎么被恶魔绑架并成功被救出来的故事，还拉来了伤口刚刚被治愈的卡尔来作证人。</br>　　卡尔也谨遵他的骑士道精神，一个劲的将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br>　　在天衣无缝的谎言之下，完全就不会有人认为是我的错。</br>　　事实上，母亲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泪水满面，并且一边过来抱紧我一边“哦，多么可怜的孩子，别让我担心了好吗？”</br>　　“非常抱歉，妾身之后一定不会再让父王母后再为我担心了。”</br>　　姐姐大人也是一样，我们母女三人抱在一起，美女+美少女+美幼女相拥的场景漂亮地就像一幅画一样。</br>　　大厅里的臣子们无一不为之感动落泪。</br>　　要是我的水魔法没有失效的话，给我自己也弄眼泪添油加醋的话我相信会更感人的。</br>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笨蛋。</br>　　这里有一个仍旧一张扑克脸没有任何感情变化的人。</br>　　我和他视线相交的那一刻，我主动避开了。</br>　　那是一个仿佛知晓一切的视线。</br>　　父王他看了看卡尔带来的红色铠甲碎片，低头沉思着。</br>　　片刻之后，他再次抬起头</br>　　道“克莉斯，我打算下个月把你送去迪尔兰王国的多洛莉丝大修道院修行。”</br>　　“欸？修道院？”</br>　　这是什么意思？</br>　　“陛下，您之前也过结婚对克莉斯还太早吧，现在就送去新娘修行实在是……”</br>　　“父王，请务必收回这个决定，这次不是克莉斯的错。”</br>　　母后和姐姐大人赫蒂听到这句话后一起出口反对。</br>　　新娘修行？所以才去修道院啊，这个世界原来是这么回事吗？</br>　　“你们貌似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没有让克莉斯嫁人的想法。”</br>　　听完后母亲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br>　　“这样啊，那是为什么要作此决定？”</br>　　国王没有理睬母后的质疑，径直走到我的面前。</br>　　“唔……”</br>　　他伸出那双大手，轻轻地抚摸我的脑袋。</br>　　“真的很抱歉，我希望你能终身作为修女，永远傍在创世神阿尔克纳拉的身边。”</br>　　欸？！这家伙刚才什么了？</br>　　修女？哈哈，偶尔玩玩修女的cosplay也蛮有趣的，啊哈哈。</br>　　“别开玩笑了，你老糊涂了吗！！”</br>　　在我脑袋理解这句话的意义之前，母后几乎以怒不可遏的声音大叫了出来。</br>　　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简直难以想象，那位王国首屈一指的淑女，以美丽和温柔著称的王妃，塞西莉亚居然会发出这样粗暴的大吼。</br>　　“我很清醒，夫人。也请您注意自己的身份！”</br>　　可是面对这样的母亲，父王依然面不改色。</br>　　“这怎么可能冷静地下来？究竟是为什么要做这么残酷的决定？”</br>　　“请恕妾身愚昧，完全无法理解父王的用意。”</br>　　赫蒂姐姐虽然没有母后那么激动，但面对这个突然地决定也只能露出不解的表情。</br>　　“安东尼，为后天的行程空出时间，吾要亲自拜访多洛莉丝大修道院。凯瑟琳，接下来一个月内为克莉斯公主准备行李，控制在一般出行的程度就好。”</br>　　和之前一样，完全不理睬妻子和女儿的反对，仅仅是冷静地对仆人们作出指示。</br>　　“陛下，这……”</br>　　“……”</br>　　“回答呢？”</br>　　““是的，谨遵您的命令。””</br>　　“很好，都退下吧。塞西莉亚，赫蒂，你们也是。”</br>　　“……”</br>　　“…………”</br>　　母后还想些什么，但是赫蒂姐姐摇了摇头，和母亲一起出去了。</br>　　最后大厅内只留下我和父王。</br>　　“不想去吗？”</br>　　面对父王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br>　　“……”</br>　　“好好珍惜这一个月的时光吧。对了，好好保管那条项链吧，就当是临别的礼物了。”</br>　　并不等待我的答案，仅仅指了指那条依然挂在脖子上的风精灵项链，出了将其送给我的话语，随后国王就离开了大厅。</br>　　只留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大的过头的房间里。</br>　　原来如此，我又被抛弃了啊。</br>　　虽然这次父母都活得好好的。</br>　　但是我又要变成一个人了。</br>　　或许这是对我变成不老不死的神罚？</br>　　嘛，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无论到哪里，我都是美少女这是不会改变的。只要是这样，就和之前的人生天差地别了，我不会再那样自卑，我可是获得了重生的人类啊！</br>　　“艾利欧格大人，无论到了哪里，妾身都要一直快乐的活下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和信仰为所欲为！直到这个世界时间的尽头！”</br>　　我身为魔王的部分，对此可以是欢迎之至。</br>　　在这神圣的希尔芙利亚的王宫内，我向恶魔出誓言。</br>　　◆◇</br>　　但是现在，和那番豪言壮语相反，现在我却烦恼的难以入睡。</br>　　回到房间后我就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br>　　“啊啊，完全睡不着嘛。”</br>　　克莉斯，你很吵，这样我也睡不着觉的。</br>　　“欸？艾利欧格大人也需要睡觉吗？”</br>　　当然了，不然我为何要一直附身在你身上，缔结契约之后我的实体每出现在世界上都会消耗巨大的魔力，必须要静静等待回复。</br>　　“……为了保险起见，请问艾利欧格大人一般要睡多久？”</br>　　我在地上出现多久之后就得休息多久，所以没事请不要召唤我。</br>　　“…………”</br>　　什么扰乱大陆的混沌魔王啊，完全不好用啊！</br>　　“那么万一妾身遇上危险呢？”</br>　　自己去战斗啊，现在你好歹是“炎之魔女”！而且为了遵守弗莉亚的约定，我不能同时和5个以上的人型知性生物战斗，这请千万记在心里。</br>　　“我该不会得到了一种非常不好用的力量吧……”</br>　　那么就这样吧，我要睡了，别和我搭话了。</br>　　唔……</br>　　睡不着的我独自一人来到后院。</br>　　嗯，果然测试一下自己现在的能力是十分重要的，按艾利欧格大人的话，我现在已经无法使用炎属性之外的法术，这已经在之前得到了证实。</br>　　这是非常伤脑筋的事，催眠暗示，睡雾这些非常有用的法术也变得无法再用了。</br>　　而咏唱治疗术不但得不到治疗还会感到晕眩。</br>　　神罚么……</br>　　这样以后的行动必须要比之前更加谨慎，要用外表和话术代替不能使用的魔法。</br>　　那么，接下来，试一试艾利欧格大人所谓的强力炎魔法吧。</br>　　“伊弗利特，燃天空！”</br>　　什么都没有出现……为什么！不是可以使用炎属性的魔法吗？不会连这个也是不可以的吗？</br>　　我究竟有没有获得长生不老啊？不会是中诅咒了吧。</br>　　等等，艾利欧格大人过“威力上升十倍，不需要咏唱。”</br>　　“？”</br>　　我感到了些许违和感，不需要咏唱？</br>　　不，这法不够准确，应该是不可以咏唱才对。</br>　　因为变成了魔女所以没办法再从精灵那获取魔力了。</br>　　但是不咏唱又要怎么使用魔法呢？</br>　　想象火焰的样子施放出来看看。</br>　　“哈！”</br>　　我往手掌上施加力道，将魔力一口气放出。</br>　　如同型太阳般的巨大的火球向天空疾行而去。</br>　　火球越飞越远，随后在在空中爆散开，漆黑的黑夜瞬间被照亮如同白昼。</br>　　“唔！”</br>　　糟糕……这也太过了！不会被谁发现了吧！</br>　　我往身后扫视，还好没有任何人的身影。</br>　　这种程度大概有c吧，不，应该有b级程度了。</br>　　这个世界无论是魔法师还是剑士还是其他技巧基本都按s~f六个等级划分。</br>　　f——不会使用的程度</br>　　e——稍微可以使用的程度</br>　　d——可以熟练掌握的程度</br>　　c——可以传授他人的程度</br>　　b——引导同业者的程度</br>　　a——传中强者的程度</br>　　s——神明才拥有的程度</br>　　之前我的法术最常用的催眠暗示才有d等级，而其他只有e等级。而在剑术和体术则是f，完全没有才能。</br>　　话回来，刚才完全没有控制好力道，这样危险的力量不能随意使用，完全有可能造成误伤。</br>　　怎么样才能控制？</br>　　控制……控制……</br>　　“对了。”</br>　　“炽热箭！”</br>　　这次并非火球，而是一道要得多的楔形的火焰向前飞出。</br>　　原来如此，新的法术使用方法是根据我个人的想法而来的，所以会很不好控制。但是如果当成游戏里的技巧喊出技能名就能很好地想象了。</br>　　这样的话，我能想到一些更有趣的玩法。</br>　　“炎骑士！”</br>　　一个手里持着剑盾并穿着和艾利欧格大人相同铠甲的无头火炎骑士出现在眼前。</br>　　居然也可以这样使用吗？看来值得开发的地方还有不少。</br>　　不愧是魔女，在魔法的创造可能性上和精灵魔法简直是云泥之别。</br>　　“嘛，今天就先这样吧。”</br>　　虽然普通魔法已经无法使用了，但新的力量还是让我十分满意，继续测试下去可能会吸引别人的注意。而且使用了些许魔力也让我有些倦意。</br>　　回到房间后我倒在床上就睡了。</br>　　就这样饱饱地睡到了第二天。</br>　　◆◇</br>　　清晨我很早就醒了。</br>　　以以前昼夜倒换的作息观来真是不敢想象。</br>　　“凯瑟琳，妾身醒了哟。”</br>　　听到我轻声呼叫，凯瑟琳便推开了房门。</br>　　“早上好，克莉斯殿下。”</br>　　“嗯，早上好。”</br>　　我尽量以精神满满的声音回复她。</br>　　“请……请问现在就要更衣吗？”</br>　　是我的错觉吗？凯瑟琳的声音稍微有哽咽了，虽然很快又恢复成正常的那种温柔大姐姐的声音了。</br>　　“嗯，那就拜托了。”</br>　　凯瑟琳褪去我的睡裙。</br>　　呜，虽然已经快到伊弗利特之季了，但是一大早只穿着一条下着的话还是让我冷得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br>　　低头望了下尚未发育的胸部，还真是一贫如洗呢，现在身体年龄才8岁暂且不，但是可以的话还是希望以后可以长大一，尽管是个尼特死宅，但我并不是贫乳控。</br>　　顺带一提，艾利欧格大人交代过，即使获得了不老不死，我的身体暂时还会成长一段时间，直到人类17岁左右才会停止，这样也利于魔女魔力的成长。</br>　　“嗯…”</br>　　很快另外两个女仆拿起温毛巾帮我擦拭身体，并涂上香料……</br>　　“十分抱歉！弄痛您了吗？殿下。”</br>　　“没关系，只是有一痒而已。”</br>　　我微笑地摇了摇头。</br>　　“对了，一会妾身想去训练场，请给我准备方便活动的衣服。”</br>　　“谨遵命令。”</br>　　在我看过的动画，里，很多主人公穿越异世界成为贵族之后，都会拒绝女仆们帮自己穿衣。</br>　　大概是希望不麻烦别人，或者是觉得被异性（虽然我现在是女的）看到**觉得羞赧。</br>　　然后这些正气满满的主人公们大概会教育自己的仆人一连串什么“自由平等”，自己能做的让我自己来什么的。</br>　　但我绝不会这样做，以公主的立场是绝不会什么换衣服要自己来这种任性的话，自从会话的那天开始就是这样，就像个一样换衣人偶一样静静等待她们的工作结束。</br>　　当然我也有现代社会的人权观，但是我明白在这里如果我拒绝她们的正常工作绝不会让女仆们感到轻松，如果被总管发现了的话她们还可能会被找麻烦，违反规则终究带来的总是一些负面的结果。</br>　　很快，女仆们帮我换上有男孩子气的罩衫和短裤。</br>　　“之后我来就可以了，你们下去吧。”</br>　　“明白，女仆长。”</br>　　接下来坐到梳妆台前，凯瑟琳仔细地梳理起我的银色长发。</br>　　“无论何时，克莉斯殿下都是这么可爱，将来一定能成一个大美人……吧。”</br>　　耳边又传来了，凯瑟琳的哽咽声。</br>　　“你在哭吗？凯瑟琳？”</br>　　“呜呜……因为殿，殿下……就要”</br>　　“我并不是明天就走哟，你们要笑到我离开的那一刻才行哦。”</br>　　“谨遵您的……命令！”</br>　　留着泪露出笑容的她看上去是如此美丽。</br>　　…………</br>　　………</br>　　按照原本的预定打扮结束后我在护卫的陪同下来到了训练场，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br>　　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赫蒂姐姐大人正在那里做着挥剑动作，而同时我的脚步声也让她注意到我来到了这里。</br>　　“欸？克莉斯，真是少见呢，是想和我一起训练剑术吗？特地打扮成这样”</br>　　“嗯，没错，好看吗？”</br>　　“非常适合你哦，马尾也非常可爱。”</br>　　“嘿嘿，谢谢。姐姐大人也是，英姿飒爽。”</br>　　现在我渐渐习惯被别人夸奖了，一开始还会惊慌失措的，一下子就满脸通红。</br>　　毕竟这副身体和原本的死宅相差的也太远了，以前就算亲戚见到我也从不提我的外观，只是紧紧皱一下眉已经让我理解了他们的想法。</br>　　“给，你先拿着这个试试吧。”</br>　　赫蒂丢过来一把木剑。</br>　　“唔，姐姐！别看我这样，才不要这种玩具哦！给我真剑啦！”</br>　　“一开始太瞧剑术可是会吃苦头的啊。”</br>　　这家伙明明满不在乎地拿着一柄等身的大剑来着。</br>　　“我身边有战斗力的人都是这种怪力类型吗……”</br>　　我不禁自言自语，卡尔姐姐大人都是大剑使来着。</br>　　我可不是……</br>　　看来沉睡已久的艾利欧格大人终于起床了。</br>　　“妾身没有把您算进战斗力里哦。”</br>　　这句话可真是过分啊。先不这个，你打算练剑术吗？</br>　　“是有这个想法，毕竟现在没有了一些很好用的法术，魔女的炎魔法又太强，我需要一些不强不弱可以对付一般魔物与强盗的护身技，也许哪天可以用得上。”</br>　　呃……听你的话根本就没有乖乖呆在修道院的想法。</br>　　“不是哟，去那玩个一段时间修女play，然后离开去全大陆旅行。简直是每个游戏宅的梦想！”</br>　　你有时会一些很难懂的语言呢。</br>　　“不必在意。”</br>　　对了，虽然一个月学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我建议你使用细剑，也许相性比较好。</br>　　“欸？”</br>　　具体问你的姐姐吧。</br>　　真爱卖弄关子啊，艾利欧格大人。</br>　　“赫蒂姐姐大人，让我试试用真剑练习，那个，给我一柄细剑吧。”</br>　　姐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br>　　“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剑对外行人来很危险哦，被不会用的人拿着那不是用剑而是被剑使用了哟。欸……不吃苦头你肯定是不会听我劝吧。好啦，我帮你选一把轻的。”</br>　　“嗯！谢谢姐姐大人！果然最喜欢你了。”</br>　　赫蒂姐姐大人再次无奈的扶了下额头，但是脸上的那片红云我可没看漏。</br>　　武器架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剑和枪。</br>　　对于风精灵祝福之国而言，细剑和长枪才是骑士的主流武器，剑术流派也是以快速和节奏型为主。虽然像卡尔和姐姐这样的骑士而言，细剑实在是太轻，无法发挥他们本身的体力优势，所以才会选择使用大剑的吧。</br>　　“这把大概就可以了。”</br>　　姐姐递给我一把风形状缠绕剑柄的细剑，长度大概在1.公尺左右。</br>　　“唔……”</br>　　我接过时才发现姐姐的话确实有道理。</br>　　明明都了选一把轻的，但是光是单手持起它还是很费力。</br>　　“你的姿势不对啦。重心向前一，注意细剑的作用主要是刺击，斩击动作尽量减少。”</br>　　“等一下啦！你一下这么多我听不懂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