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个租客

    第一个对房子无动于衷的是一个自称丁二的年轻男子。
    “大哥，你真是良心中介啊，比其他的黑中介有良心多了，这才是良心价啊。”丁二在电话那边兴奋地给我戴各种高帽。
    我心里那个狂汗啊，等我完那房子之前发生的事，估计你就没那么多好话了。
    没想到那个丁二才听我了一半，就打断我的话，道：“没关系没关系，哪个房子没死过几个人的？我不介意的！”然后跟我约好看房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而第二个，则是一个话不是很多的年轻女子，姓杨，打电话来直接就问我什么时候可以看房。
    我刚跟她解释房子以前的事情，她直接冷冷地回了我一句：“我知道，你不用再。”
    我去，现在的年轻女性都这么大胆的？
    第三个听声音应该是一位老伯，姓钱，话有点支支吾吾，特别是当我准备那房子以前发生的事情时，他在电话那边语气居然有些慌乱，：“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便匆匆收线了。
    为了省事，我把他们三人约到了同一个时间来看房。他们都非常守时，我在区门口没等多久，他们三个就都来了。
    丁二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长得十分阳光，穿着却很朴素，得知另外两个人也是来看房的，兴奋地道：“两位也是来看房的？太好了！这房子不是有三间房间吗，刚好我们可以合租呀！分摊房租，岂不是美滋滋？房间我可以让你们先挑呀，我这个人很好话的！”
    那个钱老伯和叫杨忻的女生却都没有话。
    钱老伯是个其貌不扬的老头，杨忻则是一个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长相标致、身材苗条的女子，大概二十五六岁，我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不过她的眼神却十分凌厉，让我不敢和她对视。
    我一边给他们介绍着区附近的配套设施，一边带他们走到了第二单元501房的门前。我用杨鸣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我推开了门，门轴里发出吱呀的声音，一阵阴风呼哧一声扑面吹来，我不由得又打了个寒颤。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他们三个跟着我走进了房子。
    我走到大厅里，回头看着他们三个，却发现他们三个人好像都有心事，各看各的，眼神也各不一样，好像这里完全没我这个中介什么事一样。
    钱老伯看着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几乎都会用手去摸一下，也不管上面是不是布满灰尘。杨忻则用她那凌厉的眼神，打量着这间房子的每一个角，仿佛想要从房间里找出什么一样。丁二显得最古怪，从进门开始就皱着眉头，嘴里好像一直低声念叨着什么。
    最奇怪的是，他们三个竟然不约而同地在朝向西北的那间客房门外停下了脚步，注视着房间里面，却好像忌惮什么，三个人都没踏进去一步。
    我在这时候才猛然想起，杨鸣过，那个男教师的女儿、女儿的闺蜜、年轻大学生，三个人都是在同一间房间里面吊死的，可是我居然没有问他是哪个房间！莫非就是这间客房么？
    那么眼前这三个租客，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
    这时候丁二忽然道：“你们考虑好要不要和我合租？房间我可以让你们先挑啊，我没什么要求的。”完又露出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杨忻冷冷地回答道：“我没有所谓。”
    大家都望向钱老伯，钱老伯眼神有些复杂，道：“那我……就要这间房吧。”着指了指前面的房间，也就是朝向西北的这间他们三个都没走进去的客房。
    然后杨忻挑了另一间客房，剩下那间最大的主人房则给了丁二，让丁二乐呵了半天。
    没想到这么顺利，房子就算是让他们三个人合租下来了，租金三个人分摊。我急忙替他们约了杨鸣，杨鸣也十分惊奇，居然这么快就能把房子租出去了。
    很快我们约好时间，我准备好租房合同，双方签约，交押金，交钥匙，十分顺利，他们三个人都是当天就拎包入住。我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三个人的行李都少得很，这也有点奇怪。
    当晚杨鸣高兴地请我下了一顿馆子，我心里也十分满意，虽然这桩生意能赚的佣金少得可怜，但毕竟是我做成的第一单生意，也算开了个好头了，就和杨鸣痛饮了一番。
    过了大概半个月，我又做了几单生意，渐渐淡忘了这三个租客。可就在这天下午，丁二却打电话来，张口就黑中介黑中介地叫我，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两个样。
    我忙稳住他，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他道：“闹鬼的房子你也敢放租出来？不怕害死人吗？”
    我想起了屋子里吊死过的人，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忙道：“丁生，你这话是啥意思？屋子里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都有人差点要吊死了，你呢？”
    我擦不是那么猛吧，又有人要吊死？真的这么邪门吗？我追问道：“谁差点吊死了？有没有人受伤？有没有报警？”
    “有我在怎么会有人受伤？我只是看不过眼，闹鬼的房子，你还租出去，而且还租这么贵？”
    “喂喂喂，你上次不是这样的啊，你是良心价的啊。”
    “那怎么一样，你只是告诉我屋子死过人，没告诉我这里会闹鬼啊。”
    但是不对劲啊，这个丁二好像来去，只是我开的租价高了，正常人应该会感到害怕才对吧，退租都来不及了，还在这跟我较价钱？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难道是丁二想搞什么事情？
    我找了个借口，等会再回复他，便挂了电话，接着便给杨忻和钱老伯打电话，问他们最近房子里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们两个都没什么事。这就奇怪了，丁二得都快吊死人这么严重了，其他两个人却居然毫不知情？看来还真是丁二的问题。
    我重新打给丁二，直接跟他，我们这世上是不会有什么闹鬼这种事情的，我们签合同的时候已经把租价写得很清楚了，可不能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想着降价啊……
    丁二却道：“你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你敢不敢今晚亲自过来看一看？”
    吃过晚饭，大概晚上七点左右，我便又去了那个房子。丁二给我开了门，我进去之后，不禁吃了一惊。
    按理他们住进来也半个多月了，可是客厅的摆设和家具居然和放租的时候一模一样，除了干净了一点之外，一点儿都没改变过！这里原本留下的家具电器都很旧了，他们也不换一下。
    钱老伯此刻正呆呆地坐在厅里的角，我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的反应却好像慢了半拍似的，过了一会才把目光移到我身上，微笑了一下。
    我问丁二道：“杨姐呢？”
    “她下班一般都挺晚的，而且不是每天都回来的。”丁二道。
    刚完，门外咔擦一声，杨忻推门进来了。她留了一头短发，一身干练的着装，着实是惊艳到我了。
    我急忙对她笑道：“杨姐，您好！”
    丁二这时候搂着我肩膀，笑着道：“杨忻姐，今天黑中介来我们这里过夜，睡我房间。”
    杨忻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道：“随你们。”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客厅里的电视机坏了，灯光也不是很亮，钱老伯又一直呆呆地坐着，气氛十分诡异。我只好跟丁二进了他的房间。
    丁二的房间是原来的主人房，算是比较大的。丁二的行李也不多，就是把床铺收拾了一下，床底好像堆了一包包用旧布包裹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然后腾出了一张书桌和一张椅子。我就坐在椅子上，问他怎么回事，屋子里会发生什么？
    丁二伸个懒腰便往床上一躺，道：“不要急，现在还早着呢，再晚一点就有事发生了，你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