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烈士暮年

    杨枫领了两把枪，四个弹匣，跟着陈龙来到室内靶场。
    在陈龙的示范下戴上耳罩，护目镜，举枪瞄准固定人头靶。
    刹那间的气势令陈龙呼吸一窒，杨枫举枪的样子还是很潇洒的，而且，握枪的手一抖不抖，符合枪手最严苛的标准。
    陈龙揉了揉眼睛，拭目以待。
    梆梆……枪声大作。
    杨枫一口气射光十五发子弹，地上一堆弹壳，竟然没一发命中。
    陈龙目瞪口呆之际，杨枫拿起沙漠之鹰，就像007那样频频扣动扳机。
    七发子弹打光了，弹匣空了，依然没中一发。
    陈龙有些同情地看着杨枫，低声道：“枫哥，你似乎不适合玩枪，要不咱看看冷兵器？”
    不知何时，梁胖子也悄悄踱步来到身后，对这位老总亲自送过来的年轻人，他也有几分好奇。
    杨枫给九二式换了弹匣，平举手枪，目光直视靶子，突然手腕一翻，又一次枪声大作。
    十五颗弹壳一一抛出，依旧无一命中。
    陈龙不忍再看，先后射三十七发，居然一颗没有碰到靶子，这种成绩，惨不忍睹根本无法形容。
    梁胖子摇头笑道：“枫哥是吧，射击也是要讲究天赋的。”
    “让靶子动起来。”杨枫语气平静道。
    “什么？”陈龙、梁胖子异口同声道，满是诧异的看着杨枫。
    “我让靶子动起来。”杨枫重复一边，声音是大了点，不过还是足够平静。。
    “不动的都打不中，还打动弹的？”梁胖子声嘀咕着。
    陈龙眉头一皱，呵斥道：“照枫哥的做！”
    梁胖子不大情愿，不过还是打开了开关，几个人头靶在整个空间里神出鬼没。
    杨枫凝立超过一分钟，突然双手执枪扣动扳机，“哒哒”，微调枪口“哒哒”，再次跟随目标，又是“哒哒”，最后是“哒”。
    子弹打光了。
    七发子弹顷刻射光，梁胖子一边摇头一边上前检查成绩，当看到第一个人头靶，脸色就变了，紧接着挪动肉山检查第二个，第三个则是跑过去。
    然后，他怀着侥幸看向最后一个靶子，微微松了口气，当响起只有七颗子弹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龙，你来看看。”
    陈龙一看，脸色大变：“枫哥，你……”
    梁胖子瞪大眼睛，不住摇头，感叹不已：“双发速射快枪手。天才！这在国际上叫做doubletup。但是，能用沙鹰打出double的人，全世界都凤毛麟角。”
    “枫哥，你总是这么出人意表，莫非你只适合用沙鹰。”
    梁胖子激动的跑回枪柜，抱了一堆枪过来，“国产92式、伯莱塔、格洛克、柯尔特、鲁格、m1911、cz831、托卡列夫，来来，枫哥，都试试。”
    杨枫都试了一遍，子弹打了二百多发，基本指哪打哪。
    梁胖子摘下酒瓶底，揪出油污不堪的白衬衣一边擦拭，一边叹为观止语无伦次：“天赋异禀，天赋异禀哪！”
    手枪全部熟悉了一遍，又被陈龙领进冷兵器陈列室。
    冷兵器要么光可鉴人，要么乌黑不能反射一丝光亮，第一眼吸引杨枫的一把三棱军刺。
    陈龙道：“这是人民子弟兵用的，三刃，三道血槽，在越战中令敌人闻风丧胆。”
    杨枫放下军刺，依次看去，映入眼帘的都是短精悍的武器，匕首更为合适，大多带有锯齿。
    陈龙解释道，这些都是一专多能，有格斗刀，有伞兵刃，有海豹突击队、海军陆战队的军用匕首等等。
    除了近战的，还有一些远程攻击的，以弓和弩为主。
    对于弓，杨枫已经不算陌生，这里有长弓，有复合弓。
    而对于弩，他还是第一次摸到。
    粗略一看，他就拿起一把弩，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只是普通的弩，要不试试？”陈龙道。
    “好。”
    陈龙拿了十支碳素箭。
    杨枫立在三十米外，又是百发百中，箭箭红心。
    陈龙还没来得及点评，就听到洪天爽朗的笑声。
    “哈哈，听出了个神枪手，快让我看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下一刻，洪天在梁胖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洪总。”陈龙道。
    “洪叔。”杨枫将弩交给陈龙，朝洪天走去。
    “枫，梁胖子给我你的枪法达到世界水平，真的假的？”
    “梁哥过奖了。”
    “什么过奖，大龙可以作证。”梁胖子激动的。
    陈龙竖起食指：“八个字可以形容，惊为天人，叹为观止。”
    洪天哈哈大笑，突然盯着杨枫道：“枫，你枪打的这么好，有没有杀过人？”
    “杀过。”
    洪天微微一愣：“什么枪，怎么杀的？”
    “****左轮警枪，近距离一枪爆头。”
    梁胖子吞下一口唾沫，心难怪这子拿枪的手纹丝不动，原来是杀过人见过血。
    陈龙心头一动，他自然听姐姐提过，那次，是杨枫枪杀归而止，救下了被劫持的姐姐。
    “好，真好，叔叔相信了，来，陪叔叔玩一下弓，让叔叔检验一下你的臂力。”
    “恭敬不如从命。”
    梁胖子要那复合弓，被洪天阻止了：“拿八十磅的反曲弓。”
    梁胖子拿了一把大弓，一盒子碳素箭，洪天一把夺过：“我先来。”
    罢双脚左前右后，一手握弓，一手拉弦。
    洪天并未搭箭，只是开了个满弓。
    即便如此，已经显得尤为吃力，刚刚拉满，便满脸通红，双臂直抖。
    “洪叔，你……”
    杨枫话到一半，洪天脸上涌起一抹异样潮红，仰头“噗”的喷出一口血，然后直挺挺向后倒去。
    “洪总。”
    “洪叔。”
    杨枫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抱住，慢慢放倒，一手托着头部，一手按上脉门。
    杨枫一探之下，大吃一惊，果然不出所料，洪天的身子已经亏空到了极点。
    陈龙、梁胖子紧张的看着他，他不动声色，掐着洪天的人中，未几，洪天幽幽醒转。
    “洪总，你没事，吓死我了。”梁胖子摘掉眼镜抹泪。
    “老了，不中用了！”洪天幽幽道，声音透着烈士暮年的无限悲怆。
    “不是！”杨枫眼眶一红。
    “扶我起来。”
    杨枫拉手托背，扶着洪天坐起身来，他看着须发如霜的洪天，语重心长道：“洪叔，你要保重身体啊。”
    “我这是怎么了？顿顿三鞭汤吃到狗肚子里去了？”洪天自嘲。
    “起来话。”杨枫扶起洪天，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这才道：“进补也要对症下药，讲究科学，顿顿人参鹿茸的皇帝，有长命百岁的吗？”
    “我没想过长命百岁，我只要每天都有质量。”
    杨枫扭头看着陈龙：“今天就到这里吧，跟我送洪叔回去休息。”
    “不用去医院？”梁胖子忐忑不安道。
    洪天摇头指着杨枫：“我这侄儿可是个国手，我就信他。”
    三人上了悍马，陈龙开车，杨枫在后面陪着洪天。
    杨枫道：“要不要给大东打个电话。”
    “不用！”顿了顿，洪天道：“等到家里，给他打一个，让他回来。”
    “好。”
    ……
    铜锣湾医院。洪林病房。
    洪欣一进门，洪渊就道：“怎么样，是不是银样镴枪头？”
    洪欣摇头苦笑：“别提了，被戴迪骂了一顿。”
    洪兴笑道：“怎么了？嫌你未经许可胡乱吃？”
    “哪里！是这样的。”洪欣一，洪渊、洪兴面面相觑。
    沉默良久，洪渊道：“不是猛龙不过江，看来还真有两下子，不惧酒，不好色，洪兴，你试一下他的身手。”
    “是。”
    “大家都聊什么呢？”洪丹东推开门，捧着一束康乃馨走进了病房。
    “大东来了？”洪林想要支起身子。
    “别动，好好养着，我就是过来看看。”洪丹东将康乃馨放入花瓶。
    “谢谢。”
    “谢什么，兄弟一场，还这个，太见外了不是。”洪丹东身手拍了拍洪林肩头：“赶紧好起来，我请你喝东北烧刀子。”
    尽管知道洪丹东是开玩笑，洪林的胃部还是一阵痉挛。心理阴影直接作用于生理之上。
    “哈哈，别怕，好好养着，改天再来看你，走啦。”洪丹东摆摆手，走出了病房。
    洪渊追了出来：“大东，聊聊。”
    “好啊。”
    两人趴在过道尽头栏杆上，一人叼着一颗烟。
    洪渊深深吸了一口烟，鼻孔喷出两道浓浓的烟柱，他沉声道：“大东，我是戴迪收养的第一个孩子，生恩不及养恩大，戴迪对我恩重如山，我一直在思考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报答。”
    洪丹东皱着眉头，一脸古怪表情：“大哥，这些表忠心的话你不用对我讲，根本是浪费口水，有机会，找老爸去。”
    洪渊道：“我十岁被戴迪收养，那时候还没有你，这些年，你是大哥看着长大的。”
    “大哥，你今天怎么一个劲儿煽情，你到底想什么？”
    “戴迪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家业应该留给你，我们兄弟姐妹为你保驾护航，将公司做大做强，黑水算什么东西，直接让它倒闭。”
    “谢谢你，大哥。”
    “应该的。”洪渊潇洒地弹飞烟蒂，道：“大东，戴迪有没有单独跟你起过什么？”
    “什么？”
    “这么吧，他对杨枫怎么样？”
    “比对我好，整天让我跟他学，真没劲。”
    “这正常吗？”
    “正常啊，枫哥是老爸兄弟的遗孤，孤儿耶，很可怜的，枫哥长得又帅，各方面都很优秀，而且……总之我很服他啦。”
    “佩服是一回事，能不能成为朋友是另一回事。”
    “大哥，我就不喜欢你这种话的方式，一半，另一半让人去猜，累不累？有话直，没话我就走了。”洪丹东作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