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些事情有些多的夜晚

    【①】这些事情有些多的夜晚（1）
    办公室。
    一室安静，堆满文件的办公室里一个人影十分突出。
    从来没人想过莫里格会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书写——他的身姿挺拔，虽然依旧是一副“优雅散漫”的神态，可那其中却融入了一抹充满吸引力的专注。
    这样的人一旦认真起来——
    可惜，能够看到这个模样的他的人并不多。
    莫里格用漂亮得不像话的手握着羽毛笔，手缓慢却有力地一收，将最后一个字写完——漂亮的字体，收尾得同样漂亮——那是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
    很容易发现，他书写的策划案内容很简洁，，与金雀当初书写的那面面俱到的策划案并不相同，可内涵却与其不相上下——可行性也并非没有。
    与其本人十分相似了。
    写完策划，莫里格状似随意地松了松手腕，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仍然在奋笔疾书的女子。
    特蒂娜将长发盘在脑后，露出的一段白皙的脖颈，她是一个气质平凡的人，在这时，这种平凡似乎被沉淀成了一种特别的安宁，令人莫名的平静下来——或许是工作过于忙碌而顾不上其他的原因，她的面容有些憔悴，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晕开，写着写着还会伸出手揉揉眼睛，甚至困得眯一会儿。
    特蒂娜这些日子忙得有些辛苦，或者一直以来都十分辛苦。
    很难想象这样看起来平凡瘦弱的女人会成为一位负责整个年级的辅导员。
    莫里格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朝特蒂娜走去——但她没有注意到自己，以至于到将写好的策划案不轻不重都地甩在桌上时，对方才被“惊醒”，甚至轻叫了一声。
    “嗯？啊——辛苦你了。”特蒂娜回过神，看着莫里格的脸，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还是一个十分标准的笑容。
    完又低下头，忙碌着书写自己需要准备的材料。
    “就这样？”特蒂娜以为莫里格已经走了——但是不久后，他那磁性的声音响起，同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特蒂娜一怔，抬起头，却被惊住——莫里格不知道什么时候俯下头，与仰起头的她正好对上，虽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但却很近——她差点以为自己的眼镜和对方的鼻梁似乎碰撞了一下。
    莫里格眼睛十分吸引人，要描述的话，甚至可以称之为惊心动魄。
    “你怎么……”特蒂娜愣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被捕捉的挣扎，下意识道。
    莫里格静静地望着她，这个过程中他们的距离似乎又近了一些。
    咦？
    特蒂娜呆在原地，感觉到属于莫里格的，浓烈的神秘与某些致命的味道结合在一起的复杂气息。
    “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啊——”莫里格轻声开口，令那气息更为浓烈，犹如烈酒。
    可却令特蒂娜立即清醒过来——
    “还有什么事情么？真是抱歉，让你留到这么晚——快回去吧，否则我明天又要接到教务处对你的投诉了。”特蒂娜冲他笑了笑，笑得坦然，而后低下头去，“真是奇迹呀，能得到你的帮忙。”
    “……”有些可惜了——莫里格一瞬间觉得有些无力，又看了特蒂娜一会儿，缓缓呼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语气含糊，“可是——真是不甘心啊……”
    “啊？”特蒂娜没有再抬头，可并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事情。
    “我，特蒂娜教授，既然你也知道，想要我帮忙十分困难——那么，我是不是该获得一些……额外的奖励？”莫里格并不善罢甘休。
    他从来都是一个不达到不目的不罢休的人。
    特蒂娜握着笔的动作顿了顿。
    “别开玩笑了——你平时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够多么。”特蒂娜却叹了一口气，道，“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没工夫和你这些事情哦。”
    “……”莫里格皱眉，黑潭般的眼睛带着意味不明的光。
    “快回去吧，太晚了。”特蒂娜着。
    ……真是把他当成孩子么。
    “特蒂娜……”莫里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向来不可一世的他此时能露出这样的表情——绝对会私下被热议。
    他还想什么，可是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请进。”特蒂娜道。
    【②】这些事情有些多的夜晚（2）
    走进来的人是金雀。
    “啊，特蕾莎。”特蒂娜颇为意外，站起来，有些紧张起来——要知道金雀极少主动找她，现在也不早了。
    “写了份策划——”金雀走了进来，与莫里格甩策划的动作几乎如出一辙。
    “……”特蒂娜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这两人不是号称绝不多干闲事的吗。
    “这个……”特蒂娜有点为难。
    “我猜他给了一个框架，剩下的是补充，修尔写得有点多，正好了。”金雀看了一眼桌面，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有些时候，学生考虑得比教授还多，实在是让人深感挫折……
    “那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特蒂娜最后只好道。
    “策划写修尔的名字，别写我的。”金雀又补充了一句。
    “……”
    ……
    最后莫里格还是被赶出了办公室。
    虽然金雀有过修尔在楼下等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莫里格送。
    “看样子是被拒绝了——想散散心吗。”走廊上，金雀不紧不慢地道——两人的脚步声都显得从容不迫。
    其实这是金雀和莫里格的第一句话。
    莫里格勾了勾嘴角，缓缓开口，幽静的环境里，他的话似乎有些刺耳，令金雀的脚步微微一顿。
    “嘁。”闻言，金雀最后道。
    【③】这些事情有些多的夜晚（3）
    时间倒退一些，乔丽娜和阿克塔离开湖边的那个晚上，一个人影在不久后出现在了湖边——
    银色的发，儒雅的外表——以及一身运动装束。
    跑步（√）
    晚上跑步（√）
    晚上跑步的傻货（……）
    这位新来的理论部教授大晚上出现在湖边确实让人稀奇——他最后在湖边停下来，休息——眼睛里是一片静谧的湖，缓缓呼出白色的气。
    他向前迈出一步。
    “咦。”可是却感觉踩在一块有些硬的东西上，低下头看，发现草丛中的一丝亮光。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