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又是一个交叉路口

    “欧耶！”
    听到沐七夕终于做出决定，叮沉不住气地欢呼跳了起来。
    惹得在边上炼药的虚无鄙视转头：“脑残。”
    龙也颇为无奈地摇着头，看着它的眼神里有些复杂的同情。
    就连一直沉默的问天石，都悄悄地移动到角去，离它远一些。
    听，笨是会传染的……
    果然，下一秒就引来了沐七夕的怀疑：“叮，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再回头想想，它刚才的那些话很明显就是变着花样地服她去抢系统。
    但这对它们有什么好处吗？
    “啊……没有啊，我就只是为主人你感到高兴啊。”
    叮不自在地扭过身去，期期艾艾地着，想溜回自己的窝去逃避责任。
    但是沐七夕既然发现了，又怎么会让它轻易逃跑呢？
    “叮，你是由连城灌注出来的，我看还是把你送回他那儿去吧。”
    沐七夕的这句话得心平气和，半点都不凌厉，就像是寻常地讨论“下次去哪儿玩”一样。
    可却吓得叮一声尖叫，差点从仓库中跳出来抱住沐七夕的大腿。
    “主人不要哇！那样你就有可能永远看不到叮了！”
    它是由百里连城灌注出来的，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跟在沐七夕身边保护她；
    如果沐七夕不要它了，那它还活着做什么？
    以百里连城的性子，绝对会让它永远消失的！
    简直比系统还可怕！
    沐七夕轻笑：“那你就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本来她也只是吓吓它，哪会真的送它去死呢？
    忽然之间，沐七夕觉得叮有时候真是笨得挺可爱的。
    “叮！我……”
    叮转头看向龙和虚无，却见它们都十分有默契地转开了头，佯装若无其事。
    至于问天石？
    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钻进角的那一堆杂物里去了，不仔细找还真看不见它。
    叮简直想暴风哭泣。
    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它？
    明明这是它们的共同意愿，龙前面的那么多，不也是想服主人下定决心抢夺嘛？
    为什么弄到最后，被欺负的却只有它一个？
    早知道它就不多事地开口了。
    可它就是话痨嘛，它就是忍不住嘛，所以，也是活该它倒霉。
    “叮！呜呜，主人，我了，你不可以嫌弃我啊！”
    叮装模作样地揉了揉眼睛，抹一把本来就不存在的鼻涕眼泪：“因为我们还没有真正的自由。”
    “我和虚无它们是能量种子幻化来的，龙是程序复刻来的。”
    “但不管是能量种子还是复刻，到底，都还是一连串的代码，是科技虚拟产品，是龙跃大陆上没有的东西。”
    沐七夕点头，这一点她能理解，但和她抢夺系统有什么关系？
    “现在我们虽然看似摆脱了B的控制，拥有自我意识，可以自由行动，自己做决定，但，我们还是没有真正的自由。”
    “或者准确地，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有真正的自由。”
    “我们始终都是虚拟的，不可能真的变得很人一样，成为完全独立的个体。”
    到这里，叮听了下来，抬手指指龙：“它这次的受伤就是最好的例子啊。”
    “它可以摆脱B，但离不开主人你。”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B，就只有你这里有我们所需要的系统能量啊。”
    “如果你和系统完全脱离了，系统消失，那估计我们也是不能存在的。”
    越，叮的声音越低，最后低下头去，可怜巴巴地对着手指：“只有主人你把系统抢过来，我们才有依靠。”
    这次，沐七夕沉默良久。
    叮的这一点其实很好理解，只是一直以来她没有仔细考虑过罢了。
    叮、虚无、问天石和龙，都是虚拟的，反自然的东西；
    不管它们再怎么像人，它们也始终不是人。
    龙就不了，连实体都没有，整个就是纯粹的代码；
    而叮它们，能量种子之所以叫“能量”种子，不就是系统能量的意思么？
    系统能量，就是它们存在的源头。
    就相当于，你要先有个手机，才能接到电话短信啊。
    若是她和系统完全脱离了，完全把系统封闭在龙跃大陆之外，那就相当于把手机扔了，电话和短信哪里来？
    “对不起。”
    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系，沐七夕果断道歉：“是我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没顾虑到你们。”
    “叮！不不不，主人你别这么。”
    叮慌忙摆手：“我们几个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生命，就如同B的，我们就只是工具，你不用自责的。”
    所以这也是它们愿意死心塌地地跟着沐七夕的原因之一。
    她从来没有把它们当成是用完就扔的工具，而是真的把它们当伙伴一样，投注了感情。
    其实世上的事，很多时候道理很简单，只是身在其中的我们看不透罢了。
    比如，你对别人冷漠，就不能责怪别人对你冷漠；
    你先对别人投注了感情，才有可能换来对等的回报。
    从叮绑定之初，沐七夕就没把它当工具般只知道利用和索取；
    她一直当它是亲密的伙伴，和它斗嘴聊天，关心它的情绪，担心它的安危，关注它的成长。
    对虚无和问天石也一样，她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它们不是人而有分毫改变。
    龙就更不用了，教它话，教它道理，伴它成长，对得起龙的一声“妈咪”。
    她先做了这些，现在换来了它们的回报也是理所当然。
    “女人，别光听它的那些，你自己的事要考虑清楚才最重要。”
    在一旁忙着炼药的虚无此时才开口：“虽然理论上是你把系统抢过来了就没事，但那毕竟只是理论。”
    “系统毕竟是B做出来的，其中还隐藏了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抢过来之后还会不会有麻烦谁也不准。”
    “你要以自己为优先考量，别管我们。”
    虚无得很平静，也很诚恳。
    但却让沐七夕听着有些心酸。
    人生，果然是在不断地面临选择中度过的。她感觉，她又站在了交叉路口，像是有永远走不完的交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