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布老虎

    风缭绕怔怔望着湖水半晌，花盈盈瞧着不禁疑惑，难道就只有她看不出来她的过往吗？
    “上神……”花盈盈轻唤。
    风缭绕没有理会花盈盈，眼睛只一眨不眨的盯着湖面，花盈盈有些抓肝，愁死花了！
    “你说，你家师尊会在这里看到什么？”风缭绕冷不丁的开口。
    “上神看的是过往，师尊看的自然也是。”花盈盈答道。
    “可是我想知道你家师尊的过往。”风缭绕静静的道。
    花盈盈眉处稍皱，“上神，他人过往不可窥探。”
    这是原则问题。
    “我就是跟你说说而已！”风缭绕扇着扇子，吊耳郎当的道。
    *
    凡间。
    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满目的商铺吃食，簪花绸缎。
    “难怪这么多的妖和仙都爱往凡间跑，我见了都忍不住在这儿常住！”风缭绕啧啧感慨。
    “我在这里有一处宅子，不知上神现下可否要去？”
    “我现下正在兴头上，先逛逛罢！”风缭绕看向花盈盈，道，“这可是你之前承诺我的啊！我为你保驾护航，你陪我附庸风雅！”
    “这是自然。”花盈盈应道。
    “啧！”风缭绕皱眉，掐了掐花盈盈脸上的婴儿肥，道，“你怎么总是把我当客人似的？我又不吃花！”
    花盈盈浅笑，道：“上神，本该如此。”我要为昆仑的名声着想。
    风缭绕收了扇子，微愣。
    本该如此？为何本该如此？
    风缭绕转念一想，叹息，“此痴！”
    花盈盈没有言语，但眉梢处的微皱已显出她的微微不虞。
    为已成神之神，上神之当明者，岂可妄骂我痴！
    风缭绕随意走到一个小贩摊前，拿起上头的娃娃用品，仔细瞧了瞧，对小贩道：“这是什么？”
    小贩笑了笑，热络的道：“公子，这是小娃娃用的东西，瞧公子与夫人这般般配，可买些回去备着！”
    “怎么用的？”风缭绕从摊前拿起一个精致的布老虎，朝小贩问。
    “这是布老虎，小娃娃都喜欢的玩意，布老虎是布做的，伤不着小娃娃！”挽着妇人发髻的小贩笑问，“公子可要买否？”
    “我要这个布老虎！”
    *
    “未曾想上神竟喜欢布老虎这般玩意，城南街有位老父，平日素爱摆弄这些玩意！那老父做的布老虎什么的，比这精致多了！”花盈盈道。
    “左右也不过瞧着新奇，买个收藏收藏！”风缭绕摆弄着手上的布老虎，嘴角噙笑。
    恍惚间，花盈盈好似回到了三千年前。
    “亭郎，你瞧这布老虎是不是很可爱？”花盈举着手上红彤彤的布老虎，含蓄的笑道。
    “可爱！等将来我们有孩子了，我买一大把回去！”容亭笑道。
    “真的吗？亭郎你可要说到做到啊！”花盈抱着手上的布老虎，满脸幸福。
    “一定！”
    ……
    “花师妹！”
    一声花师妹把花盈盈从回忆中唤了回来，花盈盈抬头。
    莫师姐来了！
    不远处的莫霏朝花盈盈招了招手，满脸笑容。
    待莫霏走近后，花盈盈给两人互相介绍，“这是我的师姐，莫霏。”
    “莫师姐，这是上神……”
    花盈盈说着说着，发现她从贾师兄口中知道风缭绕是上神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莫霏还在等着花盈盈的下文，结果就见花盈盈一字不说了。
    莫霏微微挑眉，花师妹怎么连身边的上神是哪位都不打听清楚？
    万一有不怀好意的魔族人冒充可如何是好。
    莫霏略微责怪的看了花盈盈一眼。
    花盈盈未语。
    这些天她还没回过神来，有些事情迷糊了。
    风缭绕打着圆场，自我介绍道：“莫师姐你好，我是风缭绕，凤音上神！”
    莫霏扯花盈盈的袖子一顿，凤音上神？
    花师妹真是……
    怎么摊上这么个上神！
    唉……
    莫霏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上神您好，我是莫霏！”
    花盈盈低头。
    突然，一阵琴声入耳，花盈盈猛的抬起头来。
    亭郎在这儿！
    “上神，莫师姐，我现下有些事，莫师姐帮我招待一下上神吧！”
    花盈盈对旁边二人说罢，急匆匆往琴声处走去。
    “你想不想知道小凤音去哪儿了？”风缭绕扇着扇子，问莫霏曰。
    “不想知道，这是花师妹自己的私事。”莫霏摇头。
    “我猜，她是去见那个他去了！”风缭绕道。
    “你怎么知道？”莫霏惊诧。
    “我让白虎帮我打听来的，你没看见，那时候小凤音在那里还哭了呢！”
    “你说，小凤音都快成上神的花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风缭绕从旁边买了一个冰糖葫芦，啃了一颗道。
    “上神你不是经历过吗？”莫霏双手环胸。
    “可我没啥子感觉啊！”风缭绕含糊不清的道。
    “上神，那是……因为你未曾期待什么……”
    ……
    “你来了！”容亭的声音从屋内淡淡响起。
    花盈盈脚步一顿，走了进去。
    上一次见着容亭许久，这句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如今她要四下去捉妖了，这一次一定要和容亭说清楚！
    “容亭，这么多年来……你过得可好？”花盈盈抿唇。
    “还行，你呢？”容亭斟茶的手一愣，道。。
    “我……我也还行……”把记忆封了三千年过活如何不行……
    容亭未言，他等着花盈盈的问题。
    花盈盈平复了下心情，慢慢道：“容亭，我来寻你是为了……”
    “为了解决因果，对吗？”容亭的声音好似没有波澜，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里头的哽咽。
    “嗯。”花盈盈轻声应道。
    花盈盈垂下眼睫毛，“当初的一切我都知晓，但心里总归有一份不平，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
    “你为何要把记忆封了？”容亭藏在衣袖下的手紧握。
    “对不起，当初……我自私了，我明明知晓你……”
    “你不用道歉，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容亭打断了花盈盈的话，道。
    “容亭，你不用瞒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我知道你心底是不满我这般做法的，当初师尊也不同意，但……我下山寻过你数回，你知道我最后一幕看到的是什么吗？”花盈盈轻笑，“你与那所谓的窈儿琴瑟和鸣！”
    那窈儿是凭空冒出来的，凭空冒出来的！
    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之间至于这样吗？她是南疆毒女！
    花盈盈越说，眼眶越红，她当初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盈儿……”容亭有些慌忙，他也是死了之后，脱离那具带着蛊毒的身躯，才明白这一切的。
    “容亭，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豁开面子跟你直说了。在你晚年的时候，整整三十年，你都与那南疆毒女恩恩爱爱，那南疆毒女害了你我，因为那毒女，你砍断了我一条臂膀！”
    “容亭，在你与我合离之后，我没有抛弃你，我带着花家军仍留在战营，冲锋陷阵！”
    花盈盈泪珠子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花盈盈继续道：“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因果该怎么了结，我也自私，若不是修为卡在半仙，我或许……根本就不会来寻你！”
    容亭泪水滑过脸颊，“盈儿，对不起……”
    花盈盈抹了把泪水，对容亭笑道：“我是昆仑弟子，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一年……我要四处去捉妖了，居无定所的，你或许就找不到我了！有什么话现在就都挑明了说吧！不然，又要等了！”
    她不想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