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书铺开张

    第一十七章  书铺开张
    冷漠的话语中颇带着些审判的意思。
    几位老板连连躬身：“谢娘子莫要见怪。”
    “有谢大人作保，各位害怕我冤了各位不成？”沈万娇的目光投向身侧谢蔺。
    众人尴尬一笑：“谢大人城外剿匪，可是为咱们夺回了许多货物！怎能怀疑谢大人！”
    沈万娇淡然一笑：“既如此，各位便签下着契单，过了明面，咱们得生意便是成了。”
    说着，身侧乔装一番的彩儿将契单递了上来。
    见识了沈万娇的凌厉，众人签字也是飞快。
    而后匆匆告别，谢蔺后知后觉的目光落在了沈万娇的身上。
    男人的手叩在了桌上，将契单牢牢压在手下，随即向沈万娇凑进一步。
    审视的目光透过帷幔直逼沈万娇目下。
    “表妹为了做生意还真是不择手段，竟要将我也算计进去。”
    沈万娇挑了挑眉，不疾不徐坐在一旁，掀开帷幔。
    “表哥此言差矣，共赢，怎能是算计？”
    谢蔺无奈一笑，坐在了沈万娇对面，将她刚斟好的茶夺了过来，凌厉的目光依旧不见温和。
    “做生意第一步便是要疏通关系，你将水匪的消息告知于我，让这些被水匪所害的商户们对我感激不尽，届时便能利用这层关系，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是也不是？”
    沈万娇峨眉轻挑起，不疾不徐又斟了一杯茶，盏口向下挪了几寸，与谢蔺碰盏。
    “表哥果然智勇双全。”
    面对谢蔺，她本就没打算藏着掖着。
    今日本想和盘托出，奈何谢蔺先一步猜测出来。
    “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阴险了。”谢蔺的嘴巴依旧不饶人，满嘴的毒话中藏着揶揄。
    沈万娇抬眸：“太师府那狼虎窝里，不长出獠牙，便只有被屠宰的份儿。”
    美艳的脸上，笑容缓缓消失，冷漠在眼底蔓延开来。
    她垂眸，五指蜷起：“从前，是我太傻。”
    傻到黑白不分，让旁人钻了空子。
    傻到一步步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好在老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
    谢蔺眼底的揶揄散开，露出了心疼。
    从前祖父提起沈万娇时，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自己更会应和几声。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片面了。
    “如今，你有我了。”谢蔺开口，满腔的温柔缓缓散开。
    沈万娇抬眸，对上了那双带着戏谑的眸子。
    男人剑眉轻挑，端起茶壶斟下两杯茶。
    “饶是狼也有老的时候，如今这棋局也该我们换个玩法了。”
    沈万娇对上了男人玩味的目光，端起茶盏，两人碰杯。
    清脆的声音落下，沈万娇的计划正式开场。
    转眼便要到了春蒐，天子围猎，众武将都要跟随其后，李承瑞更是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府。
    此时，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
    正值春闱，入京赶考的学子日日渐增。
    书铺的位置就在临街之处，所有路过之人都能瞧见。
    沈万娇褪去冗杂的衣袍，换上了轻便小衫，与新赁的几个伙计一同收拾书铺的生意。
    “谢娘子，为何我们只印刷七成的书册，剩下三成从哪里买？”一个伙计不明问道。
    柜台前，沈万娇一手打着算盘，一手记录账册，不疾不徐回应道。
    “科举乃是寒门一跃唯一机会，进京赶考的多的是出身贫寒之人，京城花销甚多是，让他们抄书变卖，为自己谋得生计，也可为书铺谋得些好名声。”
    话音落下，众人恍然大悟。
    对沈万娇的做法连连称赞。
    能想到这法子，倒也要感谢一番沈万娇那无情的老爹。
    前些年春闱，沈流云从中挑选了些好苗子，在府上给他们提供了住所。
    可仅有住所远远不够，这些举子只能抄书谋生。
    如今有了这门道，书铺不仅能做生意，更能赢得好名声。
    万一来抄书的举子哪个中了状元，兴许还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将笔杆放下，彩儿从后院匆匆赶来。
    “小姐，后院已经准备好了，吃食茶点，还有熏香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沈万娇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向后院而去。
    这书铺不单单要做寻常百姓的生意，那些高门大户之人的生意更要做。
    将后院瞧了瞧，沈万娇总觉得有些差强人意。
    彼时，一只喜鹊落在枝头，沈万娇目光瞧去。
    枝条上已经抽出了嫩芽，她淡然一笑：“彩儿，明日去买些盆栽，将这房间都装饰一番。”
    彩儿颔首：“是！”
    书铺开张就在后日。
    清晨，沈万娇早早起身。
    “今日府中有任何事情你来料理，不用等我回府。”沈万娇雷厉风行，“书铺之事不用刻意隐瞒，早晚有一天旁人是要知道的。”
    骞嬷嬷心中明了。
    今日是个艳阳天。
    爆竹声响彻整条街，看在谢蔺的面子上，商贩们纷纷来捧场。
    不过片刻，铺子便没了落脚的地方。
    好在沈万娇提前同伙计们说过，秩序方面倒还算勉强。
    二楼，沈万娇默默观察着书铺的一举一动。
    今日人多眼杂，她不便露面。
    “看样子，还算不错。”谢蔺不知何时站定在沈万娇身侧，同样观察着楼下的盛况，满意点了点头。
    身为商贾富户，能对生意做出这样的评价，看样子也是相当不错的。
    沈万娇挑了挑眉：“多亏表哥。”
    “不过我方才可是在后院瞧见了几个带着太师府腰牌的人。”谢蔺不算友善的目光投向后院，声音也冷了下来。
    沈万娇不惊，此事本就在她的意料之内。
    “文人聚集之地，太师府的人自是会出没，不过是想拉拢人心罢了。”
    没有人比沈万娇更懂沈流云。
    在这场合，算不上结党营私，顶多不过是同道中人，相见恨晚。
    靠着这样的手段，沈流云可没少从中捞好处。
    “你可有打算？”谢蔺侧目。
    沈万娇依旧从容，转身回到了桌前，不疾不徐打开账册：“有，但还不是时候。”
    谢蔺的眼底没了冷淡，反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
    “这次，又想怎么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