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给娘子一个交代！

    第一十七章  给娘子一个交代！
    沈若岚抬手虚扶，“郭太医不必多礼，劳烦您再给这孩子瞧瞧。”
    郭太医应声上前，正欲伸手去探襁褓中的婴孩，却被顾砚卿出声拦下。
    “这孩子已无大碍，就不劳烦郭太医了。”
    顾砚卿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笑，不着痕迹的挡在赵雪棠面前。
    沈若岚见状，莲步轻移，亲昵地挽上顾砚卿的胳膊柔：“夫君这是作甚？还是让太医看看更稳妥些。”
    见顾砚卿神色纠结，似有难言之隐。
    沈若岚佯装担忧，眉尖轻蹙，试探着问：“夫君难不成是在防着妾身？若是如此，妾身从此往后便不再来看这孩子就是了。”
    她这话，看似是在退让，实则步步紧逼。
    顾砚卿闻言，顿时慌了手脚，忙不迭地解释：“娘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为夫怎会防着你？”
    他说着，也不再阻拦，侧身让郭太医上前诊脉。
    赵雪棠此时只觉得坐立难安，她看向顾砚卿，却见他在沈若岚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摇了摇头。
    她顿时明白了顾砚卿的意思，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强忍着将襁褓打开，露出婴孩的面容。
    郭太医细细诊了脉，又仔细查看了婴孩的舌苔，方才起身，朝沈若岚恭敬回禀：“回夫人，这孩子确实已无大碍，只需好生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顾砚卿闻言，顿时如释重负，转头对沈若岚道：“你看我就说这孩子没事吧。”
    沈若岚浅笑颔首，并未接话，只是朝黄玉使了个眼色。
    黄玉会意，立时上前，将纸包递到郭太医面前。
    “劳烦您再瞧瞧，这里面可是谋害这孩子的毒药？”
    郭太医接过纸包，打开细细分辨，片刻后，连连点头：“正是！此药毒性虽不剧烈，但性属大热，婴孩服用，便会出现高热不退的症状。”
    此言一出，顾砚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沈若岚故作恍然大悟，轻叹一声：“原来如此，妾身知道了。”
    她转头吩咐黄玉：“送郭太医出府。”
    郭太医走后，听雨轩内的气氛一时凝滞。
    沈若岚缓缓落座，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这才抬眸看向顾砚卿，笑意盈盈：“这孩子没事便是万幸。”
    顾砚卿勉强扯出一抹笑，上前几步，附和道：“是啊，这还多亏了娘子院子选得好，风水养人，承蒙娘子的福气，这孩子才能逢凶化吉。”
    沈若岚听着他这虚情假意的奉承，只淡淡一笑：“是这孩子自己命大，躲过了一劫。”
    顾砚卿转而看向那个纸包，强自镇定，搓了搓手，干笑着问道：“这毒药是从何处寻来的？”
    沈若岚看着他那副心虚的模样，并未直接戳破，只淡淡道：“说来也怪，这毒药竟然是从夫君的书房里面搜出来的。”
    顾砚卿听完只觉双腿发软，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若岚竟能如此轻易地找到这毒药！
    沈若岚见他这般模样，偏过头去，佯装未见，只轻叹一声：“看来这府中上下，已然有了异心之人。”
    顾砚卿见沈若岚并未怀疑到自己身上，忙不迭地附和道：“娘子所言极是！更可恨的是竟将这毒药埋在本官的书房院中，其心可诛！”沈若岚等他说完，这才幽幽开口：“该不会是有人想要陷害夜霆，阴差阳错才让表姐的孩子受了牵连吧？”
    顾砚卿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沈若岚竟能如此轻易地猜中真相！
    他心头狂跳，却也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上前一步，柔声安抚道：“是为夫做的不好，害得娘子整日担惊受怕，为夫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娘子一个交代！”
    沈若岚看着他这副作态，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夫君公务繁忙，此事就不劳烦夫君了，妾身自会查明。”
    顾砚卿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却也不能坐以待毙，只得硬着头皮道：“娘子这是哪里话？为夫怎能让娘子一人操劳？不如让为夫陪着娘子，为夫也放心些。”
    沈若岚闻言，眸中泛起寒意。
    她自然不怕顾砚卿陪着，她就是要让顾砚卿体会这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她抬眸，朝站在一旁的秋月吩咐道：“秋月，你去将府里的管事丫鬟都请过来。”
    秋月应声而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众管事丫鬟来到了听雨轩。
    沈若岚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扫过众人，面上带着笑意，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不寒而栗。
    她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这府中竟有人敢给婴儿下毒！此事绝不能姑息，必须严加查办！”
    众人闻言，皆是吓得魂飞魄散，全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沈若岚的目光落在一个丫鬟身上，冷声问道：“你最近可有出府？”
    那丫鬟身子一颤，强自镇定下来，回道：“回夫人，奴婢确实有出去过，不过是为了采买。”
    “买了何物？又在何处采买？可有人证？”那丫鬟颤声道：“奴婢……奴婢去锦绣坊买了些丝线……锦绣坊的人……可以作证……”
    沈若岚又接连问了几个，每个人都能对答如流，说出自己出府的时间、缘由，以及可以作证之人。
    沈若岚此时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秀眉微蹙，露出几分疑惑的神色，转头看向身旁的顾砚卿，轻声问道：“夫君，妾身瞧着，这一个个的，倒像是都对答如流，竟是……查不出什么来了？”
    顾砚卿闻言，额上已是冷汗涔涔，手心也尽是湿黏的汗意。
    他强自镇定，扶住沈若岚的胳膊，声音微颤着说道：“娘子坐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房歇息片刻？”
    沈若岚轻轻摆了摆手，柔声道：“无妨，妾身不累。”
    她说着，目光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
    “既然管事的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便是下面的人出了岔子。”
    说罢，她便要唤秋月：“秋月，你去将……”
    “娘子！”顾砚卿见状，心头一紧，急忙伸手拉住沈若岚的衣袖，急切地说道，“那些个粗使的下人，都是不能擅自出府的，定然不会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