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鼎力相助

    第二十章  鼎力相助
    顾砚卿不敢不从，连忙跟上，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眼赵雪棠，心头满是不舍。
    回到山水居，沈若岚挥退左右，独自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杯茶。
    茶水入口微凉，却浇不灭她心中的燥意。
    顾砚卿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脑海中还回荡着赵雪棠梨花带雨的模样。
    “砚卿？”沈若岚轻唤一声，打破沉默。
    顾砚卿猛然回神，：“嗯？夫人何事？”
    沈若岚放下茶盏，唇边漾起一抹浅笑：“夫君在想什么呢？这般出神。”
    顾砚卿目光闪烁，支支吾吾道：“没什么。”
    他生怕被她看出端倪，连忙转移话题，“夫人方才可是唤我了？”
    沈若岚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面上却不动声色：“方才在公堂之上，红鲤那贱婢口口声声说，你偷梁换柱，妾身心中疑惑，不知夫君要换什么？”
    顾砚卿闻言，脸色瞬间煞白，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他强自镇定，结结巴巴地否认：“没有的事！夫人莫要听那贱婢胡言乱语！”
    沈若岚明知真相，却故作不解，蹙眉道：“可红鲤那样子瞧着不像是在撒谎。”
    顾砚卿见沈若岚没有罢休的意思，猛地站起身，板起脸孔。
    “怎么？难道为夫的话，夫人竟是不信了？”
    沈若岚见状，立刻敛了神色，换上娇弱的模样，依偎进顾砚卿怀中。
    “夫君息怒，妾身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顾砚卿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是个不聪明的，就算是发现什么，也架不住自己的威严。
    他轻揽着沈若岚的腰肢，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沈若岚见顾砚卿仍旧心神不宁的样子，又柔声说道：“夫君莫气了，妾身的小厨房今日备了些新鲜吃食，夫君不如留下陪妾身一同用膳？”
    顾砚卿此刻哪有心思用膳，他摆了摆手，敷衍道：“为夫没甚兴致。”
    沈若岚闻言，下意识地反问道：“什么？”
    顾砚卿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妥，连忙补救道：“为夫是说衙门那边还有些事务需要配合调查，所以就不能陪娘子吃饭了。”
    沈若岚也不挽留，只是笑着应下：“既如此，那妾身便不留夫君了。夫君公务繁忙，还望保重身子。”
    说罢，她起身相送。
    待顾砚卿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沈若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沉声吩咐道：“备车，去衙门。”
    沈若岚来到衙门附近，刚下马车，就察觉到身侧立着一人。
    沈若岚下意识抬眸，顺着那人的身形向上看去，等到看清他的面容才认出，正是那天救过自己的公子。
    “是你？”沈若岚微微一怔，脱口而出。
    那人侧头瞧了沈若岚一眼，并未言语，只是微微颔首。
    沈若岚回过神来，微微躬身：“公子从前的恩情，妾身没齿难忘，不知这次公子可告知妾身您的名讳？”
    “亦无归。”
    那人的声音低沉冷冽，让沈若岚不由得心头一震。
    这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
    沈若岚勾起唇角，礼行得深了几分：“原来是亦大人，若岚失礼了。”
    亦无归只是淡淡颔首，算是回礼，并未多言。
    气氛西陷入凝滞，沈若岚她抬眸看向亦无归：“不知亦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亦无归这才露出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来看热闹。”
    沈若岚秀眉微蹙，疑惑更甚：“热闹？何来热闹？”
    “自然是……”亦无归故意顿了顿，“顾夫人的热闹。”
    沈若岚心头一紧，不解地问道：“亦大人此话何意？”
    亦无归悠悠开口，眼中带着几分压不下去的兴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口口声声喊冤的丫鬟，现在如何了？”
    沈若岚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她此番前来衙门，确实是为了红鲤。
    一来想亲眼看看她的下场，二来，也是想借机探听顾砚卿是否还有其他阴谋。
    她心中百转千回，而后壮着胆子开口：“难不成，亦大人是来帮我的？”
    亦无归唇角微微勾起，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他突然欺身而上，长臂一揽，直接将沈若岚纤细的腰肢紧紧箍住。
    沈若岚猝不及防，惊呼声还未出口，便被亦无归用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口鼻。
    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腾空而起。
    “别出声。”亦无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沈若岚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飞檐走壁，一路向衙门后院掠去。
    两人身形最终停在了衙门后院的一处房顶上。
    亦无归示意沈若岚趴下。
    她小心翼翼地伏在屋顶，透过瓦片的缝隙，向下方看去。
    只见顾砚卿正襟危坐于堂上，与他对坐的，正是县令。
    两人脸上皆带着笑意，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顾砚卿从怀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递给县令：“此事，便多亏了县令大人鼎力相助。”
    县令接过银子，掂了掂分量，脸上笑意更浓。
    几番寒暄过后，县令似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问道：“那丫鬟顾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顾砚卿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
    而后放下茶盏，伸出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县令立刻心领神会，连连点头：“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顾砚卿又叮嘱道：“务必将罪名坐实，做得天衣无缝，才好堵住悠悠众口。”
    县令拍着胸脯保证：“顾大人放心，保证让那丫头死得其所，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待到后院空无一人，沈若岚缓缓转身，看向身侧的亦无归。
    她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眸光流转：“亦大人，这应该算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了吧？”
    亦无归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解：“顾夫人这是在举报自己的夫君？”
    沈若岚但笑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大人何必着急？来日方长，说不得还有更多马脚露出来呢。”
    亦无归静静地看着她。
    沈若岚亦不闪躲，目光沉静如水，与他对视。
    四目相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