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怕是难以善了

    第二十二章  怕是难以善了
    赵雪棠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但还是故作推脱道：“夫人谬赞了，只是这簪子实在是太过贵重，怕是不好吧。”
    沈若岚根本没听她说什么，直接将簪子插在了赵雪棠的发髻上，笑道：“表姐莫要推辞，就安心收下吧。”
    赵雪棠见沈若岚如此坚持，只得笑着说道：“既然弟媳如此盛情，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这东西摆在外头，怕是不大安全，我还是收到房里去吧。”
    沈若岚笑着点头：“那是自然，这等贵重之物，理应小心保管。”
    说着，便随着赵雪棠一同进了屋。
    赵雪棠走到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首饰盒。
    即便用身子遮挡了大半，却还是让沈若岚看见了。
    “呀！”沈若岚故作惊讶地喊出声，伸手从首饰盒中拿起一只羊脂玉镯，细细端详，“这镯子看着格外不菲，不像是市井之物，倒像是从宫里流出来的。”
    赵雪棠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强作镇定地说道：“夫人莫要说笑，这镯子是我在街边小摊上买的，不值几个钱。”
    沈若岚摇了摇头，将镯子对着光，细细查看。
    “表姐莫要诓我，这羊脂玉的质地雕工，绝非寻常匠人所能及，肯定绝非凡物。”
    赵雪棠此时已是面无人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
    她哪里想得到，这镯子竟是宫中流出来的！
    当时自己产子时，年正芳只说是自己得来的好东西，特意送给她添喜。
    她便欢欢喜喜地收下了，哪里想过这背后竟有这般大的干系！
    她若是早知这镯子这般烫手，便是打死她，她也不敢要啊！
    慌乱之下，赵雪棠直接镯子抢了回来，紧紧攥在手中：“夫人莫要吓唬妾身，妾身不过是个寻常百姓，胆子小得很，最是怕这些……”
    她支支吾吾了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沈若岚看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出言安抚：“既然这样，那不如请夫君来好好分说分说。”
    她转头看向秋月，吩咐道：“你去请夫君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秋月领命而去，步履匆匆。
    赵雪棠此时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她本想出言阻拦，却想到自己而今的身份，只能硬生生把话咽回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秋月离去，暗暗祈祷顾砚卿能有法子解决此事。
    不过片刻，顾砚卿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刚处理完公务，本就有些烦躁，又被沈若岚莫名其妙地叫来，心中更是郁闷。
    只是，当他看到沈若岚端坐在那里，立刻换上副笑模样。
    “夫人唤为夫前来，所为何事？”
    沈若岚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着赵雪棠首饰盒中那只羊脂玉镯，淡淡地说道：“夫君且看看，这镯子可认得？”
    顾砚卿顺着沈若岚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羊脂玉镯上。
    纵然他是乡野出身，可这些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也算是见过些世面。
    东西好坏与否，他一眼便能瞧出个大概。
    这羊脂玉镯，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强装淡定说，“这镯子看着倒是不错，难不成今日之事同这镯子有关？”
    “夫君有所不知，这镯子乃是宫中之物，宫中之物流落民间，可是要杀头的。”
    顾砚卿闻言，脸色骤变。
    他抬眸看向赵雪棠，心头的怒气压也压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雪棠吓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伯母给我的……”
    顾砚卿听见年正芳的名讳，心中暗骂自己的母亲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后谨慎看向沈若岚。
    “夫人是如何得知，这镯子是宫中之物的？”
    沈若岚微微一笑：“说来也巧，妾身也有只一模一样的镯子，所以自然是认得的”
    顾砚卿此时已是脸色铁青。
    他心里明白，沈若岚绝不会无的放矢。
    这羊脂玉镯，可能真是宫中之物。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沈若岚故意设下的圈套！
    沈若岚看着顾砚卿那副惊疑不定的模样，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
    她不动声色道：“夫君若是不信，妾身这便让秋月去将我的那只镯子取来，让夫君好好比对一番，便知真假。”
    而后，沈若岚便吩咐道：“秋月，你去将我那镯子取来，与夫君好好比对一番。”
    秋月闻言，却是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立在原地，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可是忘了？那镯子前不久不是丢了吗？您还着急忙慌地找了好一阵子呢……”
    沈若岚闻言一怔，似是才想起这茬，她轻轻拍了拍额头，恍然道：“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这事。确是丢了，遍寻不着，我还当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手脚不干净呢。”
    说着，她话锋一转，目光陡然一转，落在了顾砚卿身上：“夫君，你说这镯子，该不会就是我丢的那只吧？”
    她这话说得轻巧，却让顾砚卿心中一惊。
    顾砚卿猛地站起身来，身子都有些不稳，他连连摆手，急声辩解道：“不是！绝对不是！夫人莫要胡乱猜测。”
    沈若岚见他这般慌乱，心中更是冷笑连连。
    “夫君莫急，既然表姐说这镯子并非宫中之物，夫君又说这东西不是我的，那不如请人来瞧瞧，也好辨个真假，免得冤枉了好人。”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手。
    候在门外的黄玉立刻应声而入，身后还跟着位年过半百的老嬷嬷。
    那嬷嬷虽是上了年纪，却精神矍铄，步履稳健，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物。
    沈若岚缓缓起身，走到那老嬷嬷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柔声道：“劳烦嬷嬷走这一趟了。”
    而后，她转过身来，开口解释：“这位是宫里的赵嬷嬷，最是见多识广，眼力过人。当年我那镯子，便是她亲自送来的。”
    顾砚卿此时已是脸色煞白。
    他心中暗暗叫苦，只觉得今日之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沈若岚却是不给他歇息的机会，她快步走到桌边，将盛放着羊脂玉镯的首饰盒端起，径直递到了赵嬷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