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与雁门关共存亡

    第六十六章  与雁门关共存亡
    历经数日的风餐露宿与暗夜厮杀，斑驳巍峨的雁门关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然而，想象中的雄关并未展现出应有的威严。
    城墙上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迹，甚至还有火烧烟熏的焦黑，不少垛口已经残破不堪。
    城楼上悬挂的大周龙旗虽然依旧飘扬，却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城门口，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面带疲色的守城士兵，眼神麻木，身上的盔甲也蒙着厚厚的尘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挥之不去的压抑感。
    守关将领，年近五旬的老将军林辉，带着几名副将早已在关门内等候。见到沈若岚率领的援军旗帜，林辉苍老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期盼，但眉宇间那深深的忧虑却并未散去。
    “末将林辉，参见征北将军！”林辉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嘶哑。
    “林将军不必多礼。”沈若岚翻身下马，快步上前扶起他，“一路辛苦了。”
    “将军，您可算来了！”林辉眼眶微微发红，声音哽咽，“再晚几日，这雁门关……怕是真要守不住了！”
    进入关内，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沈若岚心头一沉。
    街道上行人寥寥，百姓大多面有菜色，神情惶恐。
    随处可见临时搭建的伤兵营，伤兵的呻|吟声不绝于耳。
    林辉引着沈若岚来到简陋的将军府，屏退左右后，才面色凝重地汇报起当前的困境：
    “实不相瞒，如今这雁门关，已是危如累卵。”他叹了口气，“北蛮此次来势汹汹，由其新任单于冒顿亲率主力，围城猛攻已有月余。我军将士虽奋勇抵抗，但伤亡惨重，如今城中能战之兵，已不足五千……”
    “更要命的是，”林辉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粮草最多还能支撑十日。城中百姓的存粮也已告急。将士们食不果腹，疲惫不堪，士气低落到了极点。还有兵器，多是沿用多年的旧物，箭矢更是严重短缺……”
    一个个坏消息，如同重锤般敲打在心上。
    局势比她预想的还要严峻百倍。
    然而，沈若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她那双经历过无数风浪的眸子，依旧清亮而坚定。
    “林将军，”她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困难，本将军知道了。但，雁门关绝不能丢！”
    她站起身，目光扫过墙上悬挂的简陋地图，“传令下去，本将军要立刻巡视城防！召集所有还能拿起武器的士兵，本将军要亲自对他们训话！”
    “另外，”她看向林辉，“将城中所有粮草、军械的数目清点造册，即刻报给本将军！还有伤兵营，务必尽力救治！”
    一连串的命令，清晰而果断，让原本忧心忡忡的林辉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这位年轻的女将军身上，散发着令人信服的沉稳。
    “是！末将遵命！”
    沈若岚没有片刻停歇，立刻披上甲胄，在林辉等人的陪同下，登上了伤痕累累的城墙。
    凛冽的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她的披风，猎猎作响。
    放眼望去，关外黑压压的蛮族营帐连绵不绝。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让她更加清醒。
    “告诉将士们，”沈若岚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随行将士的耳中，“援军已至！粮草会有的，兵器也会有的！只要我们万众一心，死守不退，北蛮的铁蹄，就绝踏不进雁门关半步！”
    她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从今日起，我沈若岚，与雁门关共存亡！”
    铿锵有力的话语，回荡在萧瑟的城头，也敲击在每一个听到的人心头。疲惫的士兵们眼中，渐渐亮起了光芒。
    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沈若岚，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话音未落，沈若岚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沿着斑驳的城墙疾行。
    凛冽的寒风吹动她墨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却丝毫不能动摇她坚定的步伐。
    林辉紧随其后，心中虽仍有忧虑，但更多的是被这位年轻女将军身上那股沉稳果决的气场所感染。
    沈若岚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城墙的每一寸角落。“林将军你看，”她指向一处明显凹陷的墙垛，“此处屡经撞击，内里怕是早已虚浮，若蛮子集中火力猛攻此处，极易被突破。立刻调集人手，用坚石、糯米汁混合砂土加固，务必夯实！”
    “还有这里，”她又指向一处箭垛，“角度设计不当，视野受限，易成射击死角。传令下去，将此处的箭垛略作修改，拓宽射界！”
    “城门，”她走到巨大的包铁城门前，仔细检查着门栓和门后的支撑结构，“门栓尚可，但门后的顶门巨木不够粗壮，且只有一道。立刻增设两道，寻最坚硬的铁木来！另外，多备滚油与火油，置于城门楼上，以防蛮子火攻或蚁附登城。”
    她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将军，城防修复所需石料木材，城中尚有一些储备，只是……”林辉面露难色，“人手……实在捉襟见肘。”
    沈若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人手不够，便从还能动弹的轻伤员中抽调！告诉他们，守住城墙，就是守住自己的命！另外，发动城中百姓，壮年男子负责搬运修补，老弱妇孺负责后勤杂务，共克时艰！”
    修复城防只是其一，被动防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若岚深知，必须挫败蛮族的锐气，争取喘气之机。
    “周霆，”她唤来随行的心腹将领，“你从带来的亲卫中，挑选出十名身手最矫健、心思最缜密之人。”
    周霆抱拳：“将军有何吩咐？”
    “城外地形复杂，蛮族虽势大，却未必没有破绽。”沈若岚指向地图上几处险要之地，“令这十人，于夜色掩护下，潜出城去，查探蛮族布防虚实，尤其注意他们的粮草囤积之地与巡逻路线。切记，以查探为主，不可轻易惊动敌人。”
    “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