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快顶不住了！

    第七十一章  快顶不住了！
    “烧我粮草，断我后路！此等奇耻大辱，本单于必百倍奉还！传令下去，不计伤亡，给本单于踏平雁门关！那个女人，本单于要活的！我要亲手拧下她的脑袋，祭奠我死去的勇士！”
    “单于威武！踏平雁门关！”
    “活捉沈若岚！”
    蛮族士兵们被单于的怒火彻底点燃，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挥舞着弯刀！
    “放箭！”
    随着沈若岚一声令下，城楼之上，箭如雨下！
    密集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入汹涌的人潮之中，顿时惨叫声四起，无数蛮族士兵中箭倒地。
    紧接着，巨大的滚石檑木被士兵们奋力推下城墙，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入敌群，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瞬间清空一片区域。
    滚烫的火油和金汁也被倾倒而下，浇在那些试图攀爬云梯的蛮族士兵身上，引发阵阵凄厉的惨嚎和皮肉烧焦的恶臭。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血，染红了城墙，染红了土地。
    断肢残骸，随处可见。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沈若岚站在城楼最高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局，不断地下达着精准的指令。
    她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呼喊而有些沙哑，但依旧沉稳有力，如同定海神针，稳定着军心。
    亦无归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城墙之上，他的剑不出则已，一出鞘必然带走一条试图爬上城头的蛮族士兵的性命。蛮族的攻势实在太过猛烈！
    他们仿佛疯了一般，悍不畏死，一批倒下，立刻有更多的人涌上来。
    “噗嗤！”
    一柄沾满污血的弯刀，终于突破了箭雨和滚石的封锁，狠狠地砍在了一名年轻士兵的胸膛上！
    那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喷涌的鲜血，轰然倒下。
    这，只是一个开始！
    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越来越多的蛮族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顶着简陋的木盾，甚至徒手攀爬，如同嗜血的蚂蟥，终于扒住了城墙的边缘！
    “杀上去！”
    一名满脸横肉的蛮族百夫长率先翻上城头。
    他挥舞着狼牙棒，狞笑着扑向最近的守军。
    “挡住他们！”
    林辉目眦欲裂，挥刀砍翻一名试图爬上来的蛮族士兵，然而更多的敌人已经涌了上来！
    城墙之上，瞬间变成了最原始、最残酷的血肉磨坊！
    狭窄的空间里，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守城士兵与冲上来的蛮族士兵绞杀在一起，再没有阵型可言，唯有最本能的劈砍！
    长枪失去了冲刺的空间，弓箭手无法在近距离发挥，士兵们只能依靠手中的环首刀，与这些状若疯魔的蛮族搏命！
    滚烫的鲜血不断泼洒，将青灰色的城砖染成了令人作呕的暗红色，脚下黏腻，稍有不慎便会滑倒，而后很可能再也站不起来。
    先前因奇袭成功和沈若岚激励而凝聚起来的士气，在这样惨烈而胶着的近身搏杀中，开始出现松动。
    不断有士兵倒下，防线被撕开一个个缺口。
    蛮族士兵如同潮水般，试图将这些缺口扩大，彻底冲垮守军的阵线！
    “顶住！给老子顶住！”
    老兵用盾牌奋力撞开一名蛮族，反手一刀捅穿了对方的喉咙，同时冲着身边略显慌乱的年轻士兵吼道。
    “怕个鸟！死了碗大个疤！想想你婆娘孩子！”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伤亡在急剧增加，守城士兵的体力也在飞速消耗，不少人身上已经挂彩，动作渐渐迟缓。
    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沈若岚站在城楼的指挥台上，心沉到了谷底。
    她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战局的糜烂速度超出了她的预料，冒顿是真的疯了！
    这种不计代价的填命战术，最是消耗守城方的意志！
    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飞快地扫视着整个战线，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破局的关键。
    然而，目之所及，皆是苦战！皆是险情！
    “将军……”
    林辉浑身浴血，踉跄着来到沈若岚身边，盔甲上布满了刀痕，脸上也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东段……东段快顶不住了！蛮子太多了！”
    沈若岚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东段城墙相对低矮，一直是防御的薄弱点，此刻已然摇摇欲坠！
    一旦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清冷的、不带丝毫烟火气的身影，动了！
    亦无归！
    他一直如同影子般守护在沈若岚侧后方不远处，冷静地观察着战局，手中的长剑始终未曾完全出鞘。但此刻，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玄色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战况最危急的东段城墙！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瞬间压过了嘈杂的喊杀声！
    亦无归手中的长剑终于完全出鞘！
    那剑身狭长，薄如蝉翼，在火把和血光的映照下，流转着妖异的寒芒！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惊天动地的招式，只是简单地挥剑。
    剑光闪烁之间，冲在最前面的几名蛮族士兵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捂着喉咙或者胸口，带着惊愕和不甘倒了下去！
    鲜血喷溅而出，却诡异地沾染到亦无归那身玄色的衣袍。
    他的步伐沉稳而迅捷，硬生生闯入了汹涌的蛮族人潮之中！
    剑锋所指，无不披靡！
    蛮族头目怒吼着冲向亦无归，双斧卷起恶风，势大力沉！
    然而亦无归只是手腕微转，便精准地点在了那头目的手腕筋脉之上！
    “啊！”
    蛮族头目惨叫一声，右手的板斧脱手飞出，而亦无归的剑势毫不停留，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划过了他的脖颈！
    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腔子里的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亦无归的身影在狭窄的城墙上辗转腾挪，每一次出剑，都必然带走一条或者数条蛮族士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