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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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车库装修的还算暖和,住了很多租不起高价房子的民工。
    这里环境脏乱臭,充斥着一股怪味。
    楚黎川捂着口鼻,来到一处车库的门口。
    林放对他点点头,见卷帘门半拉着,一把掀开。
    逼仄的空间,不足二十平,充斥着刺鼻的霉味。
    房间里没有人,不过收拾的还算整洁。
    楚黎川拿起床头桌上的沾血纱布,还有处理伤口的消毒水。
    “看来车祸时,他也受伤了!”
    楚黎川看向烟灰缸里,刚刚捻灭的烟蒂,还冒着青烟,眉峰一凛。
    “快追,他刚跑!”
    林放和楚黎川赶紧奔出去追。
    可周围找遍了,也没再找到安俊的身影。
    楚黎川对着空气挥了一拳,又回到那个地下车库。
    房间里东西很少,只有几件外套,但都没带走,显然安俊嗅到危险,匆匆离去。
    这个地方,他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林放将屋里翻个遍,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楚黎川去隔壁问了几家,没人知道安俊的全名,大家都叫他“俊哥”,在一个工地做搬砖工。
    林放在床底下找到一个日记本。
    上面画着人物关系图,中间是白韵秋,周围圈圈点点的都是和白韵秋有关的人物。
    安伯远,许昌,池刚,楚连江的名字都在上面,其中居然还有慕思远的名字。
    不过唯独楚连江的名字,被画了好几个圈,上面戳了两个洞。
    足见安俊对楚连江的恨意。
    楚黎川不明白,安俊为何恨楚连江?
    但从安俊几次三番去找池刚打探白韵秋的事,不难猜出安俊在调查白韵秋的过去。
    楚黎川忽然有个十分可怕的想法。
    白韵秋的死,不会和父亲有关吧?
    不然安俊为何对楚连江动杀心?
    但有一点,楚黎川想不通,安俊如何笃定,楚连江会来云城参加池刚的葬礼,趁机谋划在半路,以玉石俱焚的方式谋杀楚连江?
    以楚连江的骄傲,他来池刚的葬礼,楚黎川都是十分意外。
    “他不会再回这里了,我们走吧!”楚黎川离开地下车库,回了医院。
    安俊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了楚连江,楚黎川担心安俊来医院行凶。
    楚连江还在重症监护室。
    若不是为了保护邵芙蓉,他不会伤得这么重。
    楚蔓可在门外陪护,不知和谁聊天,脸上挂着泪珠。
    自从楚连江出事,楚蔓可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害了父亲。
    她在和“晴天”诉说心里的愧疚,若不是她强烈要求爸爸来云城,爸爸不会出车祸。
    但她忘了,开起这个头的人是晴天。
    之前楚蔓可和晴天抱怨过,自己的父亲和儿媳关系很差,她想帮他们缓和关系,却苦于没有办法。
    这几个月,楚蔓可对晴天愈发依赖,身边发生的大事小情,都会和晴天诉说。
    所以池刚去世那天,楚蔓可第一时间就和晴天说了。
    晴天便说,缓和公公和媳妇关系的机会来了。
    楚蔓可觉得有道理,只要父亲去参加池刚的葬礼,看在这份情面上,恩宁不会对父亲成见那么深。
    一来二去,他们也能缓和关系。
    哪里想到,来了云城一趟,会发生那么严重的车祸。
    楚黎川走过来,问楚蔓可在哭什么?
    楚蔓可急忙收了手机,抹了一把眼泪,“没什么!担心爸爸。”
    楚黎川看了一眼监护室内的楚连江,吩咐林放带人守好这层楼。
    楚蔓可见楚黎川表情慎重,惊疑问,“真的不是意外吗?是有人故意的?到底是谁?想害爸爸?”
    “有人害你我能理解,可为什么害爸爸?他已经很多年不参与任何纷争了。”
    楚黎川看了楚蔓可一眼,有些话本不想说,怕楚蔓可难过。
    思忖两秒,还是决定告诉她。
    “很可能是安俊!”
    “安俊!”楚蔓可如遭雷击。
    这个名字,对她的冲击力太大,虽然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也刻意不让自己想起,如今从亲哥哥的嘴里说出来,依旧让她浑身震颤。
    “他……他为什么啊!安家已经倒闭了!安伯远都站不起来,再也不能为恶了!他还想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楚黎川大步下楼,走向医生办公室。
    楚蔓可一直追在后面,“你看见他了吗?有他的线索了吗?”
    楚黎川忽然停下脚步,楚蔓可差点撞在他身上。
    “蔓可,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还对他……”
    “没有!”
    楚蔓可打断楚黎川没说完的话,“先是伤害恩宁,后来是你,现在又是爸爸!这种人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动摇半分。”
    楚蔓可恨极了安俊。
    若不是安俊将她丢给郑浩,她不会失身,不会差点死掉。
    她从小就爱安俊,为了他差点和家里决裂,可他只是利用她对他的感情,一次次伤害她最在意的家人。
    “这件事你不要参与!他很狡猾,不好对付。”楚黎川说完,进入医生办公室,询问医生,楚连江何时可以转院。
    想让楚连江安全,只有回到帝都。
    医生的意思,如果明天早上,楚连江的情况依旧稳定,下午便可安排车辆,转院回帝都。
    楚黎川这一夜,一直守在重症监护室外。
    看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的父亲,他神色复杂。
    想要知道安俊为何如此仇恨楚连江,只有楚连江醒过来,才能知道事情始末。
    可没人知道,楚连江何时才能醒来。
    恩宁和房东谈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以一百壹拾万的价格,谈下来这栋房子。
    翌日一大早,便去交接手续过户。
    池安的意思是,房子写池风的名字。
    虽然这栋房子是以不愉快的方式买下来,到底算是有个家。
    恩宁对于写谁的名字,没有意见。
    房东拿到钱,喜滋滋对曹绘莲说,“你养了个好女儿呢!一百多万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没想到她嫁个隐形富豪老公!这年头啊,还得养女儿。不然哪有钱给兄弟买房子!”
    曹绘莲白了房东一眼,“我们家不会用女儿的钱给兄弟买房子。”琇書蛧
    曹绘莲又对恩宁说,“宁宁,这笔钱妈会还给你。”
    池安将早就准备好的借条递给恩宁,“这笔钱我来还,代我交给黎川。”
    曹绘莲想要抢下欠条,“小安,房子写了小风的名字,这笔钱我来还,不用你还!”
    “妈!我们之前的房子,因为我的事都给何月了,我本就欠家里太多!就让我为家里做点什么吧!我现在用不到什么钱,这笔钱还起来不吃力。”
    曹绘莲和池安因为谁还钱的问题争论起来。
    恩宁将新到手的房本递给池风,挽住曹绘莲和池安的手臂,一左一右,拽着他们往外走。
    “好了,妈,哥,我们都是一家人,什么还钱不还钱的?”
    “不行!必须还!”池安道。
    “对!不能让人觉得,我们家占女儿的便宜,在婆家抬不起头做人!”曹绘莲说。
    恩宁笑起来,眉眼弯弯,头轻轻靠在曹绘莲的肩膀上,“妈,你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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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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