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铁胎一重山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他才睁开眼，若有所思。
    果然如那胡长老所，金刚不坏身属于佛门功法。和道家无为而治、讲究悟性的理念不同，佛家修炼认为人生皆苦，在苦难中发大毅力，锤炼肉身，成就果位，证菩提金身。
    此功法共分金、银、铜、铁四胎三十六品，一品一重山，修炼起来难度极大，每进一品都要忍受常人难以企及的痛苦。品次递加，痛苦也跟着递加，佛家称之为涅槃。相对来，幻灭真诀那点对身体改造的痛苦实在是毛毛雨。
    但是，回报则是巨大的。哪怕最基础的铁胎九品，也可以将身体锤炼到坚硬如铁、刀剑难伤地步，更兼具力大无穷，即使一拳断山也毫不夸张，端的是威力绝伦。
    而越往后威力越大，至于练到高深处，跨过金胎九品，则成就金刚不坏身，证菩提果位，不死不灭。
    卧勒个槽，这不就是长生吗？老子来就是为了这个啊，哇哈哈哈……练，必须马上练。
    至于吃苦，老子生来就不怕吃苦。不就是自虐吗，印度那帮子苦行僧就是这么干的，又是扎鸡鸡、又是不洗澡的，多大点事！
    可惜，他实在是太乐观了！
    按照功诀，铁胎九品有九道指法，用于按压全身皮肉，锤炼肌体。直到捏之有钢铁之声，方为圆满。
    第一品，菩提指。董球除去全身衣物，裤衩都不留，脚踩瑜伽金刚步，在院子中上窜下跳。同时，双手掐古怪指印，配合着步法，边走边按捏身体。
    已经是掌灯时分，大部分弟子都已经入定修行。虽然道门讲究悟性，幻灭真诀不能时时修炼，但入定冥想是最好的明心办法。
    所以整个外门生活区静悄悄的，只有云雾环绕。
    当然，球的院子除外，他正在做行为艺术，已是气喘如牛，汗水在脑门上流成河。或抬腿急奔，或仰躺高卧，双手也不闲着，伴随着身体动作，浑身上下不断摸捏，动作极度猥琐。每捏一下，都会大吼一声，实在是太痛苦了，眼泪不自禁在眼圈中打转。短短数个时辰，他已经尝遍了各种苦难：酸甜苦辣咸……人生百味，应有尽有。
    “啊啊啊……踏马的，怎么这么痛！”
    “哦哦哦……老子受不了了！”
    “嘶嘶嘶……***要断了！”
    ……
    一时间，各种古怪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外门生活区。
    破坏了整个环境的和谐，当然也打扰了别人。
    “卧勒个槽，有人在行房！不是内门之前不准有道侣的吗，难道师傅骗我？”
    “到底是谁这么…有种，老子…也想来一发！”
    “踏马的，能不能点声，街坊邻居明天还要上班呢？”
    ……
    似乎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声讨声，痛苦的吟叫逐渐减少直至消失。
    却是球因为忍受不住痛苦已经晕倒在院子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那风骚的声音再次响起。球是坚韧的，坚决不会被痛苦打倒：
    “啊啊啊……老子继续！”
    “哦哦哦……谁敢比我强！”
    “嘶嘶嘶……雄起！”
    ……
    “日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别让老子知道是谁，弄不死他！”
    “等着，明天就去执法堂告发这对狗男女。”
    ……
    沉静了数万年的外门生活区，终于在今晚被打破。隔空“对骂”每过半个时辰就会反复一次，一直重复到东方亮起鱼肚白……
    终于，悬崖边的院，球一瘸一拐地踱步：“嘶嘶嘶…老子终于捏完一遍，渡过了一重山。唉，这踏马也太难了，三十六重山，层层叠加，何时是个头啊！”
    星核在不断发出黑色灵气修补因菩提指而捏伤的身体。感受身体的变化，随便捏捏皮肤，力随心走，皮肤由柔软转为刚硬，发出“吭吭”的钢铁之声。接着屈指成爪向旁边一株环抱大树轻探，咔嚓，如入云泥。
    他又拿出一把曾经俘虏来的朱心剑，以菩提指抓捏，噗，有阵法加持的宝器竟然出现了几个深深指印。
    强大的威力刺激下，球又觉得刚才的痛苦也不是不可以忍受：“卧勒个槽，果然牛逼，好功法，哇哈哈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咦，谁啊，这大早晨的？”
    志得意满之下，球真准备继续安慰自己一番，却听见敲…嗯，砸门声。
    “来了，来了，慢点砸，这可是公家的东西，砸坏了自己负责！”球穿回衣服，迈着螃蟹步，很嚣张地横挪出门，咦，没人啊？
    “眼瞎啊！”一个声音从脚底响起，比她还嚣张，只不过听起来比较清脆。
    低头一看，门槛边站着个两三岁大女孩，扎着羊角辫，脸蛋上两只大大的凤眼正仰头看他。虽然是怒目而视，但粉嘟嘟的煞是可爱。
    “哎呦，孩，你找谁？”董球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嫩嫩的姑娘。能这么形容人家，明这家伙真不是什么好人。
    “孩？你不认识本座？”孩的声音更努了，充满煞气，当然球感觉不到。
    “老子该认识你吗？”功法大成的球很大大咧咧。
    “哼，本座在鸣鹤台打坐，听了你一夜的叫床…嗯，怪叫声，好不容易等到停了，特地过来看看，你在干啥玩意，不知道这样容易打扰到别人修炼吗？”孩话变得老气横秋，对球横加指责。着还拿出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大葫芦，接连向口中倒几下，酒香四溢。那葫芦整体血红色，散发琉璃宝光，一看就非凡品。
    不知是不是错觉，球似乎从孩身上感应到山一样的豪迈。
    “哎呦，屁孩一个，还知道修炼？老子在自己院子里即使闹翻天，碍着别人毛事…嘶，你这什么酒，好味道！”董球自幼好酒，虽然没钱喝好酒，但却有对好酒敏感的好鼻子。这辈子喝的最好的酒是四十五年陈化骨龙血酒，储物袋中还有好几坛呢，但是现在这味道更要好上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