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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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故晚现身，现场的气氛就凝滞了。
    不明真相的人低着脑袋，心中觉得难以理解，三个辈之间的纷争，合体境修士参与进来已经很诡异了，更是神发展地打起来的，眼下，就连大乘修士都来凑热闹。
    都是一个门派的，何必搞得那么难看？
    故晚及时现身，重风与九歌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他二人之前还在担心，金烬真人闹了这一出，哪怕事情平息，明知青云宗有人对她充满恶意，澄子又怎会在青云宗久留？她以后愿不愿意再来都很难讲。
    更何况，澄子背后还有个沐白真人，她第一次来青云宗遇到危险，沐白真人能允许青云宗的人接近她吗？别是他们了，就算师尊想见澄子都难。
    好在师尊及时出关，没有错过这个机会。
    大乘老祖降临，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
    下一刻，故晚又抛出一颗重磅炸弹，她的一句“娘亲”炸懵了一群不明真相之人！
    什么？这家伙竟然是故晚老祖的孩子？！
    掌门云寒笙真人一脸错愕，这家伙居然大有来头！
    难怪重风师兄妹会为了她，不顾同门之情，不顾宗门颜面，甚至不惜跟永宁殿一脉翻脸。寒笙真人的心脏一颤一颤的，还好家伙毫发无伤，否则，沐白真人就该杀上门了！
    永宁殿一脉的几人，云深怀疑过澄子的身份，故晚突然现身，他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早有猜测，另几人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至于金烬真人，他一身血液都快倒流了。
    从空中重重地坠到擂台上，仍是一脸呆滞。
    他心道完了，即便是姑姑也及时出关，也保不住他们爷孙三人！
    萧九夜更是一脸懵比。
    什么情况？师祖自称澄子的娘亲？
    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幻听！
    澄子是慕寒的孩子，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不像假的。师祖和慕寒论修为与身份都相差十万八千里，更何况师祖已有个强大的道侣，澄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
    对，一定是他听错了！
    师祖的孩子陨在龙泉秘地，她一定是受刺激了！
    不管别人信不信，打死萧九夜，他也不信！
    在见到澄子之前，故晚还能克制一下她激动的心情，还记着她很不喜欢她和沐白真人，要慢慢的接近她，不能太急切、太激进，以免引来澄子的反感，适得其反。
    可是见面之后，她所有的克制都在短短一瞬间土崩瓦解溃不成军，只想抱抱她的澄子。
    当看到澄子看她时的陌生眼神，故晚心口又一痛，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意。
    “我的澄子，你终于来了……我好怕这是场梦……”
    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澄子努力地板着一张脸。
    见面之前，她还在考虑着什么时候再来趟青云宗与故晚见一面，就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要不要续上这段亲情，因为她心里也没有底，不确定那个替身在故晚心中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
    估计要等她想明白之后才会青云宗！
    什么时候能想明白，澄子表示不知道！
    结果——故晚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现在的澄子还没有准备好要怎么面对故晚。
    哪怕她再强装镇定，藏在袖中的手仍在微微颤抖，想克制都做不到。为了掩饰自己的怯意与紧张，她手指一屈，紧紧地抓住衣袖的布料，免得别人发现她怂了！
    没错，澄子就是怂了！
    一想到这个怂字，她鼓了鼓脸颊。
    怂什么怂？不就是……不就是怂吗？她认了还不行吗？！
    澄子越想越气，越想越怂，于是，她默默地低垂着眼睑。
    看见澄子眼中闪过一丝怯意，故晚的指尖颤抖得越发厉害，等了那么多年，终于见到了她的澄子，可是澄子却厌她怕她，低着头不想看到她。
    “澄子，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澄子仍是不敢与她对视，内心挣扎不已，突然后悔来青云宗了。
    早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就算跟九歌翻脸，她也不会来的。
    “哎呀呀，风水轮流转，你也有今天啊？你也会怂到不敢话呀？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能上天吗？来啊，继续造作啊！”空间里的金树耐不住寂寞地晃了晃一树金叶子，终于让它逮到机会了吧？屁孩！熊孩子！以前是怎么欺负它的？是怎么嘲笑它的？看它怎么扳回一局！
    “闭嘴！滚蛋！”澄子恼羞成怒地磨了磨牙，直接用意识回它。
    “滚蛋？我偏不！”金树不怕死的回答，这么好的机会，它会错过吗？
    “你再一句试试！我等会就劈了你当柴烧！”澄子威胁道。
    “你来劈啊！你敢动我一片叶子，澄一立马哭死给你看！”金树嚷得比她还大声，到澄一，它突然有点想澄一了，它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澄一了。
    当然了，金树那么皮，哪怕再想澄一，它也不会给澄子抓到把柄！
    “澄子，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闭嘴！你话唠的样子真丑！”不用想她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呵呵！”金树很欢快的又皮了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在外面闯了祸的熊孩子，被人当场逮到，送到你亲妈面前，一见到你亲妈，你就怂了……还是怂到不敢吭声那种！”
    “放屁！谁是熊孩子？谁熊了？”澄子不服气地硬着脖子。
    “呵呵！口不对心，一套做一套！有本事你别怂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怂了？我哪里怂了？你才怂呢！”被金树一激，澄子不乐意了，她今天要是真的怂下去，以金树的尿性，非得笑话她一辈子不可。
    不能让这件事情成为伴随她一生的阴影，就算再怂，澄子也要打肿脸充胖子，不就是她亲妈吗？怕什么？虚什么？
    比起被金树嘲笑一辈子，故晚其实没有那么可怕。
    在这短短时间里，澄子不断给自己洗脑。
    我不怕！我不虚！我一点都不怂！这是我亲妈，我为什么要怂？！
    怂到连自己亲妈都不敢面对的人一定不是我！一定不是！
    就算亲妈不喜欢也没关系啊，又不是缺母爱，非得认个妈不可！
    是的，澄子所有的怯意，都源自于故晚可能会不喜欢她。有个亲手养大的孩子膝下承欢，又怎么会惦记一个秘法所生，一生下来就被送走，从未见过一面的孩子？
    平常心……平常心，不喜欢就算了，她还有亲爹喜欢呢！
    还有慕寒和秋檀，有莫无常和萧九离，有澄一和澄宝、归元，与她的伙伴们。那么多人喜欢她，她为什么要纠结于亲妈喜不喜欢她呢？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喜欢她的人，自会留在她身边。
    不喜欢她的人，为何要挽留？
    做好了心理建设，澄子屏住呼吸，轻声问：“你是……提前出关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当话音出口之时，她的后背不由被汗水浸透了。
    但话音下之时，她突然发现，和故晚话也不是那么难。
    故晚眼神温柔地望着她，“对，娘亲提前出关了！”
    然后呢？澄子也不知如何开口。
    气氛太过尴尬，澄子忽然有种掉头就走的冲动。
    意识到澄子的想法，空间里的金树呵呵一笑，澄子再次强打起精神来，不自在地歪了歪脑袋，避开了故晚的手，随口找了个问题：“你闭关还不到百年，是提前成功了吗？”
    看到澄子的躲避，故晚失的收回手，“没关系的，下次再闭关重修！”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了，已经由不得萧九夜不信了。
    澄子居然是师祖的孩子，难怪师祖对他们一家诸多照顾，最爱听他讲起澄子的事，当师祖孩子陨的消息传来之时，师尊从龙泉秘地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雕刻晶石娃娃。
    原来他们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徒弟。
    原本看到重风对澄子太过热心，他还人之心的怀疑他对澄子居心叵测，甚至想让故晚将澄子带离出云殿，给她换个安全的环境，以免重风对她下手。
    现在想想，最傻的人就是他了！
    等等！他好像忽略也一件事情……澄子是师祖的孩子，那她的辈分要升一升了吧？
    一想到澄子要升辈分，萧九夜整个人都不好了！
    长不大的师侄即将变成他的师叔，他可以哭一哭吗？
    萧九夜简直欲哭无泪，这就是报应吧？谁让他总想拐走她当徒弟！
    母女二人就像一对认识的陌生人。
    一个拼命想靠近，另一个心怀芥蒂，手足无措的想要躲避。
    故晚对澄子的认知，还停留在龙渊剑留下来的影像，和初到归元世界时澄宝的闪躲与排斥，再看澄子此时的表现，以为澄子极度厌恶她与沐白真人。
    故晚红了眼眶，轻声细语道：“我知道很多很多关于你的事，可我还是贪心的嫌不够多，我想知道有关于你的点点滴滴，想亲身陪伴你成长，看着你开心的笑。”
    澄子抓住袖子的手一紧，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不等她开口，故晚又自顾自道：“每次听你受伤，我就恨不能去那个世界找你，杀尽那些欺负你的人。他们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一次次被修为尽废，受再多的伤也能爬起来。每当那个时候，我都恨自己无能，无法为你遮风挡雨，让你一个孩子承受那么多！若是我足够强大，你就不用受伤，也无需坚强了……”
    着着，故晚的泪水突然从眼角划。
    晶莹的泪水越攒越多，刺痛了澄子的双眼，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把故晚给惹哭了，她的手动了动，挣扎了两下，仍是没有勇气伸出去。
    一时半会儿，澄子对她也亲近不起来，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心中又介意灵言仙子的存在。澄子能轻松地接纳沐白真人这个亲爹，那是有他们在天音门相处了十年为基础。
    对上故晚，澄子真不知该从何下手。
    她声道：“你……你不要哭好不好？”
    故晚道：“好……娘亲不哭了，你别怕我好不好？”
    堂堂大乘修士，此刻她身上哪有平时的半分从容？
    着不哭，可一想到澄子受过的那些伤害，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掉。
    澄子纠结地鼓了鼓脸颊，把自家亲妈惹哭了怎么哄？要是把孩子弄哭了，还能亲亲抱抱举高高，可把澄子给愁死了，不知道怎么哄，那就转移话题，点让她开心的事吧！
    她一脸真诚地望着故晚，“你那次去玄天宗的时候，我在外面历练。等我结成金丹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你让爷爷和师尊瞒着我，可是我那么聪明机智，瞒不过我的！”
    故晚泪流满面的点点头，“嗯，你最聪明机智了！”
    澄子又道：“你做的裙子可好看了，我超喜欢的。我把裙子分成了三份，给澄一和澄宝各一份。还有哦，你雕刻的晶石兔兔超可爱的，我也超喜欢的，还拿兔兔发带扎揪揪。后来我在龙泉秘地变成了光头，晶石兔兔也碎了，我还心疼了好久……等你有时间的时候，再给我做好多裙子，雕刻好多晶石兔兔好不好？我手笨，雕刻的晶石兔兔一点都不可爱，还是喜欢你雕刻的晶石兔兔……”
    的多了，她的眼睛一阵酸涩发疼。
    澄子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种感觉。
    她明明是在哄人，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不可以这样！
    故晚应道：“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娘亲都给你做好多好多！”
    澄子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擦掉泪水，又怕她的眼泪烫手，只是看着就灼痛了她的心，要是帮她拭泪，一定会灼伤她的手。伸不出手，她便张开双臂，“我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你不能再哭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