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进化状态

    星华联盟，东部区域。
    江城。
    破晓时分。
    简陋的出租屋，老式的硬板床上，秦霄云猛然惊醒，双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额头沁满了冷汗。
    又开始了，这该死的“超速状态”又来了。
    心脏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起来。
    “砰，砰，砰”
    心房里仿佛装上了自动伸缩弹簧，快速的起伏着。
    极度心跳带来的巨痛让他全身痉挛，面部扭曲，并开始出现耳鸣幻觉等症状。
    颤巍巍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有个蓝色玻璃瓶和一把锻打的素振刀。
    哆哆嗦嗦的拿起素振刀，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秦霄云开始挥刀，运刀，动作极为熟练。
    蓝色瓶子里装的是止疼药，他怕自己扛不住，有备无患。
    但到目前为止，他一片止痛药也没吃过。
    每次超速状态时，就专注练习父亲遗留给他的这把素振刀。
    刀长一尺半，宽四指，短小精悍，耍起来很称手。
    没学过刀法，现在社会也没人教这个，就是凭感觉，怎么出刀最快，就怎么出刀。
    就这样八年多时间，他悟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刀法。
    当心无旁骛，沉浸练刀时，心口的绞痛也就忘记了。
    …
    上初二的时候。
    那年冬天的一天，雪下的很大，很美。
    在纷飞的雪花中，秦霄云的父亲被人抬了回来。
    担架上的父亲，没有了胳膊和腿，裹满全身的白纱布，被血印染成刺眼的猩红色。
    秦霄云记得，洁白的雪花落在猩红的纱布上后，缓缓变成红色。
    当时，他被吓坏了，跪在父亲面前，浑身抽搐，晕了过去。
    父亲弥留之际，留给秦霄云最后一句话是，“做个普通人，平凡生活，远离灵境…”
    但秦霄云那个时候已经晕了过去，什么也没听见。
    那天之后，秦霄云得了一个怪病，发病时，心脏仿佛自己有了意识，疯狂跳动。
    母亲带他去过很多医院，检查下来的结果是身体一切正常。
    查不出病因！
    但秦霄云自己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发病好像都是在夜里或者清晨，而且每次都梦到了父亲。
    …
    此时，秦霄云完全沉浸在挥刀的动作之中。
    “唰唰唰”
    不到一秒钟时间，秦霄云挥刀108次。
    这一刻，世界仿佛变慢了，一秒钟的时间被拉得很长。
    他的刀已经在空中挥出108次。可在常人眼中，他的手根本就没有动。
    他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挥刀108次，也就是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手腕和肘关节活动了216次，而肱二头肌在紧张和松弛之间转化了108次……
    秦霄云管这种状态叫作超速状态，他认为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可能会成为超人。
    每次超速状态时，他就会专注练刀，当他完全沉浸挥刀之中，忘乎所以时，也就感觉不到疼了。
    而这个超速状态的过程一般维持在五到十分钟左右。
    …
    当这次的超速状态结束，心跳回归正常后，秦霄云用力的呼出一口浊气。
    “一准是因为明天就要去联邦治安署报道，所以又梦到父亲了！”
    这样想着，秦霄云来到窗边，“唰”拉开窗帘。
    七月清晨的阳光，伴着凉爽的微风，吹拂在秦霄云的脸上。
    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略显消瘦。
    此时，
    他眯起了那双深邃且迷人的眼睛，享受清晨第一缕阳光。
    深呼吸了两口凉爽的空气后，转身进入浴室。
    洗漱完，穿上一身得体的黑西服，再抬手看了看表。
    “咚咚”
    敲门声传来，知道自己住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阿球，起来吃早点。”
    秦霄云小时候胖嘟嘟圆滚滚的，所以小名叫球球。
    打开门，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拎着两份热气腾腾的早点走了进来。
    老者穿着前卫，碎花衬衫搭配玫红色的裤子，一头银发被他染成棕黄色。
    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骚气。
    “师父，早！”
    这个长得慈眉善目，穿的却像孔雀开屏的老者，是秦霄云的师父。
    秦霄云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这个自称是父亲好友的老者找到了秦霄云。
    老者自诩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术师”。
    扑克，麻将，骰子，牌九在他手上上下翻飞，时有时无，时多时少，神出鬼没。
    秦霄云被老者的“魔术”深深吸引，从十四岁开始拜老者为师，跟他学习“魔术”，至今已经七年多。
    老者姓范，周围人称呼他老范。
    老范是一个性情极为洒脱的人，对周围人彬彬有礼，出手也很大方。
    每天除了监督秦霄云练习“魔术”外，就是喝酒逍遥，夜夜出没风波里。
    虽然已经将近六十，但身子骨硬朗，需求旺盛，几乎每隔一天就带不同的女人进酒店。
    老范也给秦霄云找过女人，十八九岁的样子，胖乎乎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
    声音嗲嗲的，带着职业的笑容。
    似乎比秦霄云更急切，一直在催秦霄云赶紧脱衣服，而她自己已经脱的只剩两件了。
    那次，最后关头，秦霄云落荒而逃。
    这事，被老范笑话了很久。
    …
    联邦治安署。
    署长办公室，
    署长一身黑色正装，外面套一件白色马甲，手里拄着一根黑色拐杖，胖胖的脸，带金丝眼镜，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右腿有点跛，拄着拐杖，朝沙发指了指，说道：“请坐！”
    秦霄云道了声谢，恭敬的坐到沙发上。
    他没想到，第一天报道，就是署长亲自跟他对接工作。多少有点意外和紧张。
    署长的年纪四十多岁，属于经验丰富，体力充沛的当打之年。
    他左手拿着秦霄云的资料，一边看一边说道：“秦霄云，所有科目成绩都是第一名。嗯？射击，打破了江城大学校保持二十年的记录。法律条文也是满分，难怪金校长要特别和我打招呼！”
    他啧啧称赞两声，继续说道：“你这样的成绩，在治安科待两年，就能晋升副队长，用不了几年，就能升队长。
    可是，如果做卧底的话，那就一切都是未知数，不知道什么时候晋升，不知道卧底任务要做多久，甚至都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就会暴露，更甚至可能误伤在自己人手里。”
    然后他拄着拐杖，踱了两步，加重语气，问道：“秦霄云，你想好了吗？”
    大学刚毕业的学生，面孔生，最适合做卧底。
    而秦霄云当治安探员的目的，就是要查出害死父亲的凶手，要查找线索，最好的方式就是打入敌人的内部。
    所以，在填志愿时，他填的是卧底探员。
    秦霄云没有犹豫，点头回道：“署长，我想好了！”
    署长微微点头，缓缓问道：“那，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告诉我，你现在的选择是？”
    秦霄云坚定说道：“卧底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