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小肚鸡肠

    楚瑶好生叮嘱一番后这才放心离开，生怕她不在方青砚被人吃了似的，全然忘记方青砚可是个靠脑子吃饭的。
    方青砚长叹一口气，失笑摇摇头。
    未曾想，方才分明一直没有注意过这边的赵成珩竟一眼看见楚瑶离去。
    楚瑶身为将军，那军功可是自己打出来的，加之有楚慕寒这个手握兵权的爹，即便是赵成珩也不愿与楚瑶为敌。
    正因如此，恰瞧见楚瑶离开，他便趁机推开诸位大臣走到方青砚面前那桌，举着酒杯道：“方大人，今日中秋佳节，可否与本皇子共饮一杯。”
    方青砚微不可见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只道一声“好”，便站起身与赵成珩碰了碰杯，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好！方大人痛快！”
    赵成珩哈哈笑起来，周围人却噤若寒蝉，沉默着退远些同旁人说笑去了。
    明眼人都知赵成珩与方青砚不对付，这哪是敬酒，分明是修罗场，他们不愿招惹麻烦，便该散开的散开，该沉默的沉默了。
    赵成珩周围仍围着一圈想要巴结他不愿走开的人，只是眼下不敢说话。
    赵成珩贵为大皇子，他们自然是惹不起的，可这方青砚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要知道方青砚的妻子，可是身上有战功，实打实的大将军，方青砚的岳父可也是手握边疆数百万将士的兵权。
    哪怕就是赵承珩将来真的坐上那个位置，也是断不敢动方家与楚家的。
    方青砚不知来着何意，反正总不会是好意，还是耐着性子待侍女为他斟满酒后起身敬赵成珩。
    “今日团圆日，微臣也斗胆敬大皇子殿下一杯。”
    语罢率先饮完杯中酒。
    赵成珩却没有要喝的意思，他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盏，故意要给方青砚难堪。
    “唉，不知楚将军去何处了，怎的不在方大人身边？”
    方青砚对赵成珩这般幼稚的手段无动于衷，毕恭毕敬作揖道：“回大皇子的话，家妻肠胃不适，稍后便回。”
    赵成珩挑眉：“哦？可是菜有问题？”
    方青砚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道：“怎会，定是这宴会上菜品太好，家妻一时贪吃便吃得多了。”
    闻言赵成珩佯作一脸惊讶开口道：“难不成方府平日里的菜色不合楚将军口味？既如此，若楚将军喜欢，本皇子便将今日宴会上的厨子上给她。”
    方青砚微微垂眸，掩去眼中的愠怒，语气仍是恭敬的：“……多谢大皇子好意，不过不必了。”
    赵成珩冷哼一声：“本皇子赐给楚将军的奖赏，何时轮到方大人说话？”
    这便是把方青砚当成外人来看了。
    方青砚神色不变，但也没有再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赵成珩便嬉笑着转身对着诸位巴结他的大臣道：“若非方大人‘贵为’楚将军的夫婿，今日这般自家人的宴会怕是来不成，如今既是一家人了，方大人便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
    话里话外都在说方青砚吃了楚瑶的软饭。
    一干大臣尴尬地笑，有眼色的便藏到后边儿去了，只有摆明了支持赵成珩的一些权臣附和道。
    “方大人能娶了楚将军这般好的夫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可不是，若非我朝律法女子年满二十必须得嫁人，恐也不会让方大人捡了漏。”
    “方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方青砚却并不生气，反而抬眸笑道：“殿下与诸位大人说得对，能娶得楚将军这般好的夫人回家，是方某的荣幸。”
    赵成珩本是来讥讽方青砚，未曾想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般下来他更加气愤。
    他神色不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方青砚，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方大人能娶了楚将军这么个高枝，也算攀上枝头变凤凰了吧？恭喜恭喜啊。”
    “多谢大皇子祝贺。”
    赵成珩见方青砚仍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当初也不知他是如何骗得父皇下了一纸婚约，若没有方青砚，而是他向父皇请婚，娶得楚瑶，如今登上皇位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还会这么麻烦。
    楚瑶若是他的妻，将军府定然会支持他，有了将军府的支持还怕别人抢皇位？
    赵成珩越想越气，偏生不敢拿方青砚怎么样，找到机会欺辱一番是一回事，那得是正当理由，若是无故找他麻烦，楚瑶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眼珠子转了一圈，冷笑一声。
    “话说回来，方大人将楚将军娶回家已几月有余，怎的一直不见楚将军的肚子有动静？”
    赵成珩竟是关心起那些长舌妇人才讨论的话题了，周围人一时都有些臊得慌。
    方青砚只是眼神闪了闪，语气平静道：“回大皇子的话，微臣与夫人近来忙着帮皇上分忧，如今皇上虽大病未愈，但关乎百姓的事不能耽搁，故此并未有要孩子的想法。”
    “多谢大皇子的关心，只是……这是微臣与夫人的私事，还望大皇子莫再追问。”
    赵成珩醉意上头说话没有过脑，本是想隔应方青砚一下子，后知后觉有些丢人，有些恼怒。
    “怎么？本皇子关心一下臣子的家事也不行？”
    方青砚只是笑：“……若是殿下喜欢，自然是可以的。”
    “……”赵成珩两回被哽，心中对方青砚恨意更甚。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方才献舞的几个舞女身上，不怀好意轻笑一声，大声道：“那方的几个美人，一直盯着这边看，可是看上了咱们比姑娘还俊俏的方大人？”
    几个舞女本就是想趁机寻个地位尊贵的大人攀附，虽说她们看向这方是因为赵成珩，不过常年伺候人让她们学会察言观色，加之方青砚确实长得好看，方才她们没怎么注意，如今看过去才被迷住眼。
    遂听见赵成珩唤她们，便争先恐后娇滴滴地笑。
    “回殿下的话，民女还未见过方大人这般俊俏的郎君。”
    “是呀，方大人竟比民女还好看些，真真是貌若潘安。”
    赵成珩便道：“今儿个本皇子高兴，便将这几位美人赏给方大人做妾如何？”
    方青砚闻言脸色变了一瞬，俯身作揖道：“微臣不愿，还请大皇子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