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步步算计（下）

    想通了这点，百里长风连忙飞身而起，想要将中原五台弟子们拦截下来。
    然而，白骨精的洞天本就毗邻掌教洞天，这一会的时间，上千名弟子已经站到了掌教仙府门前，将混元教主以及许飞娘召唤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混元教主对白骨精洞天之前发生的事情了若指掌，但此刻却明知故问的道。
    “没有事情。”百里长风以最快的速度飞了过来，高声道。
    “我没有问你。”混元教主瞥了他一眼，道。
    就是这一眼，令百里长风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出来了。
    在他身后，众多中原五台的弟子们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妙。可是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百里长风的铁杆们率先道：“请掌教收回成命，将首席大弟子的位置还给百里师兄。”
    “求掌门收回成命。”一群被拉来的中原五台弟子跟着喊道。
    混元教主沉默着，目光从他们每个人身上扫过，最终道：“给我一个理由，如果这理由能够服了我，我就答应你们的提议。”
    众弟子对此欢欣鼓舞，认为这是掌教妥协了，各种有的没的，道听途的诋毁纷纷扣在了易水寒身上，极尽污蔑。
    混元教主对此没有什么反应，百里长风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蠢货，难不成被苗疆人下了弱智光环不成？将那些道听途甚至纯属污蔑的理由和真实的理由放在一起，那么真实的理由也就没有了半点可信力。
    何况这些苗疆人从一来到，不是送这就是送那的，再加上来时较短，哪里有什么致命的黑料可。
    “胡编乱造，一派胡言，今日所有造谣的弟子全部关禁闭，没有我的特赦，不准出来。”良久之后，当这些弟子们的话越来越刺耳，混元教主终是显露出了怒容，喝声道。
    话音下，近千名弟子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在场的弟子足足有整个五台派的三分之一人数啊，全关了禁闭，这怎么可能？
    只不过，看混元教主认真的神色，这道命令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无论他们聚集多少人，都只是弟子，没有实力改变掌教的决定。
    百里长风想要为这些同门们求情，可却无法张开口。诬陷已经铸就，而且还被当场拆穿，他能些什么？这些弟子都是为了他，所有罪责他一人承担吗？
    如果他敢这么了，混元教主一定会满足他这个心愿。
    “掌教且慢。”就在此时，白骨精只身一人，来到此间，向混元教主拱手道：“请掌教放过这些师弟们吧，他们的行为，虽然在法理之外，却在情理之中。如果他们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其余门派中的人，我想我会很欣慰看到这一个画面。”
    “你想为他们求情，也不想想他们是否会领你的情。”混元教主平静道。
    “我不需要他们领我的情。”白骨精平静而沉稳地道：“莫是我们五台派，就是整个修行界，奉行的都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他们这些人，有自己的团体，彼此之间有情义，所以能够联起手来对付我。可是，同室操戈，终归是太家子气。不别的，就我带来的这三百苗疆弟子，相同的境界之内，哪个中原弟子敢能胜过他们？现在不服我，不认我，没有关系，待我身边汇聚更多像苗疆弟子这些的同门之后，敌视我的那些人，终究会被时代的大浪所淘汰。
    话我就在了这里，想法也不怕被你们知道。因为这就是阳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谁若还是心中不服，看着便是。”
    话毕，近千名弟子哑然无声。脑海中回忆起那些苗疆弟子们的悍勇，没有人认为白骨精这是在大话。
    若是他真的想要这么做，那么这个想法就真的能够成为现实，这就是他的实力。
    在这一瞬间，无数中原弟子懂了，易水寒就是要以他的强大神武，去征服所有人的心灵；以他独特的个人魅力，去征服每个人的灵魂。
    如此人杰，当真是惊艳绝伦。
    混元教主抿了抿嘴，道：“既然你这个被诋毁的人都不在乎，我又何必做这个恶人？刚刚的命令取消，所有人都不用关禁闭了，赶紧回去修行。”
    众弟子得令，结伴退去，百里长风向混元教主拱手道：“对不起师尊，我让你失望了。”
    “你的这句对不起，不应该给我。”混元教主道。
    百里长风迟疑了片刻，却没有接下这个话题，拱手告辞。
    “看起来，他还是有很深的心结。”许飞娘摇头道。
    混元教主道：“当水寒在整个修行界都大放异彩之后，这心结也就会渐渐淡化了，不用担心。”
    “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许飞娘道。
    白骨精道：“我能应对的，若是连这点考验都经受不住，也不配做这个首席弟子了。”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经过了今天的这一出，众弟子虽然不一定会感激你，但是起码不会太敌视你了。”许飞娘问道。
    白骨精微微一笑，道：“我准备……讲道法！”
    数日之后，白骨精在混元教主的道场上开坛讲道，种种大道被他以精简的语言阐述而出，虽没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但却也道音悠长，如同青铜风铃摇动，似是暮鼓晨钟奏响，余音传遍了整个五台山，令无数心有疑惑的弟子豁然开朗，只感觉所追求的大道之路瞬间清晰了起来。
    只不过，距离道场所在的位置越远，余音便越不清晰，这导致不少弟子走出仙府，一点点的向道场处移动。当他们来到道场外时，看到道场内听得如痴如醉的三百苗人弟子，神色顿时间复杂了起来。
    话，到底要不要进去？毕竟他们之前还那么针对人家，现在却跑过来听人家讲道，是不是有点……不太要脸？
    数百上千名中原弟子顿时纠结了起来，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朝闻道，夕死可矣。”良久之后，随着一名中原弟子低声呢喃着这句话，一头钻进了道场之内，像是千里堤坝开了一个大口子，一个又一个的弟子走进了道场之中。
    对于修道者来，所谓的地域歧视，所谓的脸面，在道法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