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二十章 学赌艺

    李摆了摆手，示意灵河暂且放过尚黎，和声道：“当年之事发生以后，我派人遍寻秀同城也没有找到你的下，我以为你死了，朱智的死算在草海头上，与你无关，过来坐吧，钱义恼你，你该知道缘由，我们一来你便要死，那我们又何苦相见？”
    尚黎呆呆的看着李，终了还是坐了下来，苦笑道：“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和这样的情形下与大将军相见。”罢尚黎抬头看着钱义，涩声道，“钱大哥……钱将军，我愧对大将军和牧天狼，但到今日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大将军和军中弟兄的事，天地为证，倘若我尚黎哪怕存过一丝一毫有毁我牧天狼的心思，就让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钱义冷哼一声，哂笑道：“进了牧天狼，还是中军骑，若是没有这点担当，你连自尽于大将军眼前的资格都没有。”
    李笑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太岁，一见我就是生生死死的，难道咱们好久不见，不能喝杯茶嘛。”
    尚黎替大将军添了茶，垂手而坐，一会握紧，一会展开，数次之后，便连李寒暄的问话也没有听见，直愣愣的道：“大将军，当初在秀同城是墨卿姑娘救了我。”
    李点了点头，若是以前李自然是猜不到，不过尚黎出现在苏楼附近，如果这还猜不到，李就不是那个名扬天下的定天王了。
    李只是点头，并没有什么，尚黎的脸色更加苍白，沉了沉气息，艰难道：“当年发生的事她告诉我了。”
    “嗯？”
    “还有蓝姑娘。”
    “蓝筱禾？”
    “大将军还记得？”
    “记得。”李笑了笑，“很难得的一位姑娘家，她也在这里吗？”
    “在。”尚黎想什么，张了张口，终是没有出声。李见状笑道：“你怕我对她不利？”
    尚黎心中一紧，连忙道：“末将不敢。”
    “哈哈，你不必自称末将，还有蓝姑娘的事无须担忧，事情过去之后，我连她去了哪里都没有留意过，也不会刻意了结当年的恩怨，如果她不来寻仇，我不会将她怎样。”
    尚黎稍稍松了一口气，李言出必践，了不会寻蓝筱禾的麻烦，当然就不会出尔反尔，前提是蓝筱禾莫要再来送死。
    “当年秀同事了，我一路被人追杀，流雁沉州星山，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大将军与我们失散之后，草海突然反目，末将失手被擒，草海铁骑百般逼问，想从末将这里探听大将军和牧天狼的虚实，末将没有泄露过半句话，原以为难逃一死，岂料忽有一日末将被人带了出去，而牢门之外的人就是墨卿，后来我才知道是她向蒙厥拨汗求情，留我一命，但我真的不知道朱将军也被草海所擒，如果知道，什么我也不会丢下他一个人逃命。”尚黎悔恨不已的道，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刺入手掌心，鲜血直流。
    “后来你知道了？”钱义冷然喝道。
    尚黎摇了摇头，嘴角微颤：“从我当了逃兵那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敢打听昔日袍泽的事，朱智他……我也才是刚刚知道。”
    “你不但是逃兵，还是个懦夫，咱们牧天狼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的货色。”钱义气急骂道。
    尚黎没有争辩，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当年草海反目，朱智被擒，被草海贼人斩杀于两军阵前，非但如此，他们还折辱大将军，让……让……”钱义终还是没出口，眼中的滔天恨意，几乎要将尚黎生吞活剥。
    “草海铁骑让大将军跪在两军阵前，便饶朱智不死，大将军跪了，不过他们还是杀了朱智。”冷冰淡淡接道。
    尚黎一怔，猛地抬头看着李，脸色数变，凄然道：“大将军……”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如果没有看见你，这些话自不用，不过既然见了你，倘若不让钱义把这些话出来，他心里也不痛快，逢年过节在你衣冠冢前扫墓焚香的军中将士一样不痛快，前日之因，今日之果，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样的路，有些事忘不掉，便也要将他们担起来。”
    “当初我为什么没有死……”
    “死不易，活更难，过往的事了，能放下便放下，我倒是好奇墨卿姑娘为什么要救你。”
    尚黎定了定神，道：“大将军还记得当日在秀同时假借的身份？”
    李咦了一声，点点头道：“记得，赌徒。”
    “赌技登堂入室的高手，后来墨卿起当初她想求大将军授她赌艺。”
    “确有此事。”
    “大将军回绝之后，她便心有芥蒂，不过和草海联手与此事无关，末将对赌术也略知一二，墨卿想学，这才救了末将一命。”
    “哈哈，峰回路转，原来是这样。”李展颜一笑，“你的赌技在牧天狼无人能敌，就连嗜赌如七指擒纵也不是你的对手，当年我混迹秀同城的赌场，也不过只是习得你赌技的皮毛而已，不过已经足够用了。”
    屋中几人皆是挑了挑眉头，没想到李竟然还有这般能耐，当真是天赋异禀，难得的很。
    尚黎也笑了，神情和缓几分，大不了以死谢罪，也没什么唯唯诺诺，吐气问道：“不知道这些年大将军的赌技是否大有精进？”
    李哈哈一笑，摇头回道：“多年没有再碰过了，早就生疏了。”
    “也是，大将军难得有空闲的时候。”
    李含笑不语，如果赌，自己何尝不是时时在赌？不过赌的不是赌桌上的散碎银子，而是这个天下。
    “墨卿姑娘救你，是让你教她赌艺？”
    “不错，尚黎贪生怕死，在秀同城答应了她，这些年在洛桑山一直授她赌技，除此之外就是养养蚕，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尚黎自嘲应道。
    李摸了摸鼻尖，不解问道：“桑海墨卿琴棋书画号称样样精通，为何对赌字一事这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