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直面提亚玛特

    当意识回归的时候，莉娜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当然也可能意识根本就没有回归，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意识，不过不管怎么，莉娜感觉现在是处于“清醒”的状态。
    能够思考，能够回忆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
    卡莉坦、巴拉德、海涅都不在身边，这片充满了黑暗的空间，只有她独自一人。
    尝试了一下话，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回声，也微妙的能感觉到声波很难传递到“远方”。
    这个“远方”具体指代多远莉娜不清楚，在这种毫无距离感的地方，“近”和“远”的概念其实没有任何的意义。
    又尝试了一下吟唱魔法，没有任何的波动回应。
    没有像某些套路之中的展开那般，有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与自己交谈，也没有什么突然绽放的亮光将自己拉入另一片天地。
    她不知道自己站立的地方是否的地面，她难以辨别自己现在究竟是处于何种奇怪的状态。
    有些意外的，她突然想到了“放逐”这个词。
    可能那些曾经被自己放逐过的人或物，便是和自己现在拥有的感觉相同。
    不，是自己终于明白了放逐是何种感受。
    尝试迈开步子行走，莉娜发现自己可以做出行走的动作，而且拥有行走时候的“感觉”，看似踏在虚空却又好似脚踏实地。
    可以“行走”，莉娜便迈开步子“走”了起来，混沌的黑暗之中没有任何的参照物，这种行走让莉娜判断不出她到底是否在前进，不过她依旧在走着，和曾经解散幻梦的之后的状态一样，就那么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终点究竟在何方。
    很奇怪，她突然有点找回了当时那种毫无约束的盲目自由，但这种久违的感觉却又被她很快的压了下去。
    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了。
    她重新有了旅行的目的，身边重新有了旅行的伙伴，重新感受到了旅行带给她的真正的宝藏。
    那三人的名字重新回到了她的思绪之中，也是在此时，三人很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三人的样子很不真实，就好像是三个虚幻的投影。当她快步靠近三人的时候，那三人却又很突兀的消失在了这里。
    “幻觉吗……”
    也许吧。
    摇了摇头，她继续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她的四面八方都被黑暗所包围着，她就那么静静地独自行走在这片黑暗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玩够了吗？”
    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却让整片黑暗出现了“剧烈的颤动”。
    那种感觉空间出现不稳定的晃动感很真实，眼睛却又无法分辨出这片黑暗是否在发生变化，明明知道有事情在发生却有看不到发生的事情。
    这种诡异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才停歇，玻璃崩裂的声响，也在这“颤动”后的下一秒回荡在莉娜的耳边。
    莉娜的眼睛终于能够捕捉到明确的现象，那是一道道可怖的裂痕，它们随着崩裂之声飞速的蔓延在这片黑暗的天地，隐约的光亮从那些缝隙之中照射进来。
    当“世界”充满了裂痕，以莉娜脚下为中心，“世界”轰然崩塌。
    无数大不一的空间碎片飞舞在她的身边，在那碎片之雨的“背后”，一团灰色的“物体”在那里缓缓的跳动着，像是一颗心脏在有节奏的收缩。
    莉娜微微的欠身，在这依旧只有黑暗的世界之中，向着这团迷雾见礼。
    “直连意识还尽可能的保护着我的意识的完整，虽然和我脑海之中的印象有些偏差，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体贴——生命之母，提亚玛特。”
    “听”到莉娜的声音，被她称呼为提亚玛特的“迷雾”陡然收缩了一下。
    重新膨胀，再次缩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节奏。
    “仅仅只是混沌的一部分。”
    “还真是谦虚，”莉娜摇了摇头，“好了，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问题有很多，关于你的。所以，有兴趣和我吗？反正在这里我有的是时间，对吧。”
    “我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没有，我不知道如何用人类的词汇来表述我现在的状态。”
    声音是直接印在莉娜的“脑海”之中的，是一个很冷漠，却又很温柔的女人的话声。
    “我和我的孩子们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便失去了生命，我想我应该很难过，但是我没有这种感情，同样的我也没有暂时脱离了混沌的高兴情绪，我只知道终有一天混沌还会‘找到’我，那本是我，也不是我。我在这个世界游荡了很久，我想我应该是‘讨厌’这个世界上的孩子，但是我知道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也不会伤害这些孩子。同样诞生于‘我’的另外的‘我’想要伤害这些孩子，我无法接受，但是我无法抵抗拥有着更大权能的那些‘我’……”
    “所以你是想，你被你的主体追逐，并被你主体分离出来的另外的一部分类似于你的存在揍成这样的？”
    “很准确的法，尽管我应该是在不喜欢你这种法。”
    好了，莉娜觉得自己弄清楚了些会让人感觉时间线错乱的历史秘辛，尽管这位提亚玛特表述的方式很特么的想让人骂街。
    “所以呢，你直联我的精神是想要让我做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你‘不喜欢的孩子’其中的一员。”
    “不，我对你没有这种情绪，所以我才会选择与你对话。”
    哦豁？
    “这话怎么？”
    “我不清楚，我也不理解这种感觉，但是我知道你能帮助我，帮助我摆脱我现在的状态。”
    眯了眯眼，莉娜本能的想要召唤出魔法进行守备。
    “想要取代我的灵魂占据我的身体？我觉得……”
    “不，我不会对你这么做，我不允许我对你这么做，和对待那些‘我’一样。”
    “理由？”
    “我不知道。”
    莉娜突然有点想骂街了，隔着生命形式的对话真的让人很难平心静气下来。
    尤其是这个提亚玛特的思维逻辑还如此的奇怪。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
    “彻底的杀掉我，或是让我重新回归‘我’。”
    话音刚刚消散，莉娜便猛然感觉到了自己和魔法之间的联系。
    “所以，你可以帮助我，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我可以这么确信你能帮助我。”